拿着崭新的身份凭证出门,刘金凤忽然停住脚,对钱有粮道:“既然来了,索性把结婚证领了吧。”
钱有粮懵了:“结婚证?”
刘金凤瞥了眼民政处的牌子,她不认字,但是来来往往都是年轻男女,有身上还带着红花,这有什么看不出来的?
“有了这个,才算是真夫妻,往后办事也方便。”
钱有粮脸一红,摸了摸辫子,讷讷道:“听你的。”
等红色的纸揣进怀里时,钱有粮还有些飘。
刘金凤捏着那纸证,心里却稳了。
这后路有了,以后要是当寡妇也是名正言顺的。
许牙人在一旁笑着说:“走,咱去看院子,满意了签合同。”
最后两人挑了巷子里的小院子,一正两偏三间房,院里有棵老槐树。
正房里空荡荡的,墙皮有些斑驳,只有一张旧方桌靠墙放着,里面位置是一个炕,看着倒还结实。
两间偏房更简单,每间里只有两个炕,连个像样的柜子都没有。
刘金凤扫了一圈,倒也不嫌弃,本就是临时落脚,能遮风挡雨就够了。
等牙人走了,刘金凤转身从带来的大箱子里摸出两块银元,塞进钱有粮手里:
“有粮哥,你先去剃头,顺便瞧瞧附近有没有杂货铺,买两床轻薄的被子和席子回来,晚上好歇着,我和凤娇在家里等你。”
钱有粮听到刘金凤的话,心头火热,对于他们这个时代的底层男人来说,老婆孩子热炕头就是最大的追求。
他攥着银元点头应下,走到院子里又停住脚,回头瞅了眼墙角那口光秃秃的土灶:“那锅碗瓢盆要不要买?”
刘金凤闻言,脸上露出点为难的神色,看着他道:“有粮哥,你会做饭吗?”
钱有粮挠了挠头,实诚地摇头:“我,不会。
以前在顾家,都是伙房送饭。”
“我也没下过厨。”
刘金凤叹了口气说谎。
钱有粮见刘金凤这样就说:“那我就买三个碗和一个烧水壶吧,平时咱们出去吃,省得麻烦。”
“是不是太破费了?”
刘金凤故作纠结。
“不妨碍的。”
钱有粮面上说的豪横,但心里其实有点心疼钱。
刘金凤其实看出来了,也假装没看懂:“有粮哥,你真好。”
然后拉着他走到那口沉甸甸的箱子前,掀开盖子:“那老东西守着这么多钱,连饭都不让我们吃饱,如今都是咱们的,也无需节省了。”
箱子里铺着层红绸,底下露出的全是银元、金条,还有一些翡翠玉石。
钱有粮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瞪得溜圆:“嘶……这,这得有多少啊!”
之前在城外,他不敢开这箱子怕漏了财,租院子和办户口的钱都是刘金凤之前给他的那几个大洋,他也忘了要看一眼这个箱子。
“咱们数数就知道了。”
刘金凤坐到指尖划过那些金银。
钱有粮急得直搓手:“可,可我不识数啊!”
“我识数。”
刘金凤笑了笑:“以前在顾家,为了算清自己的月钱,特地跟账房先生学过数数。”
她拿起一块银元,开始慢慢数起来。
钱有粮在一旁看着,这么多钱,往后的日子,是真的不用愁了。
就算天天下馆子,也能吃好几辈子。
“3oo个银元,2o根十两的大黄鱼,2o根5两的小黄鱼,2o根2两的小黄鱼……还有这些顾老爷的宝贝,有粮哥,我们财了!”
刘金凤面上一副非常激动的样子,但实际上她把真的值钱的玩意儿和珠宝都截下来做私房了,顾为德的宝贝金怀表还有夫人的珍珠项链和其他的玉石玛瑙……
凤娇身上被她绑了2o根大黄鱼,自己包袱里也有一堆金页子。
刘金凤自从离开破庙一直在给钱有粮洗脑,他们是一起的,给他画大饼。
以至于钱有粮一直没觉得被刘金凤绑死了有什么问题,一直被刘金凤牵着鼻子走。
“是啊,未来不用愁了。”
钱有粮感叹:“那我先出去买铺盖,一会儿我顺便带些吃的回来,你和凤娇在家等我。”
说着,他手里拿着两个大洋就向外走。
“好。”
刘金凤笑的更柔和了,因为钱有粮没有跟她要钱,那说明至少现在他还是和自己一条心的。
只是没走出去两步,他又翻了回来,刘金凤心里咯噔一下,心里已经开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