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曙光微露。
油灯哔哔啵啵,榻上蓦地一声轻哼。
李莫愁悠悠醒转。
先是茫然四顾,随即猛然坐起。
昨夜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她记得,自己用冰魄银针伤了那几个道士的同时,躲闪不及,右胁也不小心被刺中一剑。
古墓派和全真教渊源极深,她也不想和全真结下死仇。
丢下一小瓶解药,便强提一口气挑了个方向狂奔。
后来好像是跑入了一个村子。
找到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院落,准备作为藏身之地,处理自己的伤势。
只是才翻墙跳入院内,便昏厥过去。
至于后面的。
只依稀感觉,有人把自己抱起,又翻来翻去,似是在帮自己处理伤口。
“处理伤口?”
李莫愁下意识地低头一看,顿时脸色煞白。
被子滑落后,可以看到自己穿着的竟是一件松松垮垮的男子衣袍,内里似乎……
空空如也。
李莫愁慌忙捋起左袖,见臂上守宫砂依旧红艳欲滴,这才暗松了口气。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不能完全放心。
毕竟那守宫砂的作用,是否真如师父当初所说,她也不能完全确定。
于是解开衣袍,开始查看自己身体,果然连最贴身的衣物,都已被脱掉。
伤口倒的确是处理好了,她也闻到了金疮药的味道。
绑带环胸而束,创口处隐隐有血迹渗透而出。
但那绑带,她一眼便认出,是从她那用以束裹胸部的布带中截取而来。
好在肌肤之上没有留下任何可疑的痕迹,腿间也是没有感受到丝毫异状。
确信自己贞洁未失,李莫愁这才彻底地如释重负,转眼打量起来。
一个布置得很简单的房间,一桌两椅一床榻,除此之外,别无装饰。
榻边的小桌上,亮着一盏小小的油灯,她的长剑和荷囊,也搁放于其上。
不远处的椅中,则堆放着她之前脱下的衣物。
内衫、抹胸、裙裤、束带乃至鲜血染红的道袍,全都在那,且叠得整整齐齐。
“此地,应还是昨夜闯入的院落。救我的,也应是此间主人,却不知是男是女?”
李莫愁面色阴晴不定,眼底闪过一丝阴霾。
若是女子,给自己换上的应该是女装,可现在身上穿的,偏偏是男子衣袍。
她很希望,为自己处理伤口的是女子,但理智告诉她,动手的,九成是男人。
一想到自己虽贞洁未失,但清白的身子却被陌生男子看了个干干净净。
再想到一双满是老茧、又黑又脏的粗糙大手,在自己身上动来动去……
哪怕是在帮自己处理伤口,她便觉浑身似有千万只毒虫在噬咬,万般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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