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愈发炽烈,仿佛有无数亡魂在其中哀嚎。
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战场上残余的煞气被吸入体内,化作他力量的一部分。
“吼——!”
最后几只怪物发出凄厉的嘶吼,它们早已被恐惧侵蚀,本能地想要逃离,可在这片被血色笼罩的战场上,它们根本无路可退。
张云缓缓抬起长枪,枪尖滴落着尚未干涸的黑血,在地面上腐蚀出缕缕青烟。
他眼神冷漠,身形一闪,如鬼魅般出现在一只形似巨狼的怪物面前。
“结束了。”
话音未落,枪锋已至!
“噗嗤——”
血光迸溅,怪物的头颅高高飞起,尚未落地,便已被煞气侵蚀,化作一团黑雾,被张云张口一吸,彻底吞噬。
战场彻底安静下来。
血雾渐渐散去,唯有张云一人立于尸骸之间,周身煞气翻涌,气息比之前更加深沉、更加恐怖。
他缓缓闭眼,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仿佛每一寸血肉都在欢呼雀跃。
“这才是我该走的路。”
.....
血色残阳下,张云缓缓睁开双眸。
那抹妖异的血光在眼底流转数息后,竟如同被深渊吞噬般彻底内敛。
但方圆百丈内的空气却在这一刻彻底凝固,连呼啸的罡风都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扼住咽喉,再不敢拂动他猩红的衣袍分毫。
他深深吐纳,周身翻涌的煞气如退潮般收敛。
若是细看,便会发现那些暗红色的气息并非消散,而是化作万千细小的血蛇钻入毛孔。
皮肤表面顿时浮现出诡异的暗纹,如同活物般在经脉中游走。
这具身躯此刻就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平静的表象下涌动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铮——”
长枪发出清越的颤鸣,枪尖残留的紫黑血珠簌簌坠落。
那些蕴含着剧毒的血液在触及地面的瞬间,竟将坚硬的玄岗岩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升腾的青烟中,最后几缕煞气盘旋着没入他的掌心,在虎口处凝结成一道妖艳的血色纹印。
当视线穿透远方翻涌的雾瘴时,他的目光比极北之地的万年玄冰还要冷冽。
“接下来...该轮到谁了?”低语声裹挟着实质化的杀意,震得周围碎石簌簌滚动。
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宣告——就像死神的镰刀已经悬在下一个猎物的脖颈之上。
古尔图拉的废墟在身后沉默。
那些曾经盘踞在此的深渊魔物,如今只剩残缺的尸骸以各种扭曲的姿态冻结在血泊中。
有七首魔蛟被撕碎的躯干,有玄骨巨像崩裂的颅骨,更多则是连原型都难以辨认的肉块。
它们的本源之力早已被吞噬殆尽,化作滋养杀戮法则的养料。
“杀戮法则70%了...“张云凝视着掌心浮现的暗红色道纹。
每道纹路都记载着不同的杀戮奥义:
有贯穿咽喉的精准,有碾碎脏腑的暴虐,更有抽魂炼魄的残忍。
这些领悟并非来自静坐参悟,而是在千万次生死搏杀中淬炼出的本能。
现在的他,甚至能感觉到空间壁垒在枪尖下的脆弱——若是全力施为,恐怕真能一枪洞穿虚空。
但沸腾的血液在警告他:
这还远远不够。
那些盘踞在迷雾深处的存在,随便一个气息都令现在的他感到刺痛。
这不是恐惧,而是猎手对更强猎物的兴奋战栗。
灰黑色的雾海在眼前翻涌。
这些活物般的雾气时而凝聚成哀嚎的鬼面,时而伸展出章鱼般的触须。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某些雾团中竟浮现出他过往斩杀过的敌人面孔,那些扭曲的五官正发出无声的嘲弄。
“看来,还得深入啊...”嘴角勾起的弧度让那张俊美的面容陡然变得狰狞。
靴底碾碎颅骨的脆响中,他毫不犹豫地跨入雾墙。
刹那间,无数阴冷黏腻的触感包裹全身,就像被扔进装满尸液的沼泽。
那些雾气竟试图从七窍钻入体内,衣袍下顿时亮起密密麻麻的血色符纹。
“滚。”
简单的音节引发血色风暴。
翻涌的煞气化作万千细小的血刃,将方圆十丈的雾气绞得粉碎。
那些被斩断的雾丝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最终不甘地消散。
那声低沉的轰鸣仿佛从地心深处传来,带着某种远古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回响。
整片雾海在这轰鸣声中剧烈震颤,灰黑色的雾气如同被无形的大手搅动,翻涌出滔天巨浪。
空气中弥漫着腐朽与血腥的气息,仿佛这片迷雾之海本身就是某种活物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