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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再次陷入沉默,但这次的沉默中蕴含着一种坚定的力量。
每个人都在思考即将面临的挑战,以及...那个他们决不能失去的人。
曹渊突然开口,声音低沉:
“周平剑圣...那么用心的为我们。”他抬起头,眼中燃烧着决然的火焰,“这次轮到我们了。”
这句话仿佛点燃了某种情绪。
百里胖胖重重地点头,脸上的肥肉都跟着颤抖:“没错!管他什么006还是007,谁敢拦着我们救周平前辈,老子跟他拼命!”
“冷静点。”林七夜按住激动的百里胖胖,“我们不是去打架的,是去寻求合作的。”
话虽这么说,但他自己的心跳也比平时快了几分。
周平...那个总是默默守护着他们的剑圣,现在轮到他们去守护了。
黑衣张云靠在窗边,额角抵着冰凉的玻璃。
车窗外,景色以惊人的速度向后飞掠——枯黄的野草连成一片模糊的浪涛,远处起伏的山峦如同巨兽的脊背,在夕阳下投下长长的阴影。
偶尔闪过一栋废弃的农舍,破碎的窗户像空洞的眼睛,漠然注视着这辆疯狂疾驰的面包车。
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变幻的光斑。
那些跳跃的光点时而照亮他紧蹙的眉峰,时而隐没他紧抿的唇角,让人难以看清他此刻的真实表情。
只有那双总是带着戏谑的眼睛,此刻却深沉如墨,倒映着窗外飞速后退的世界。
他的左手搭在膝盖上,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黑色刀鞘。
那节奏急促而不规则,时而如骤雨倾盆,时而如战鼓催征。
指甲与金属碰撞发出细微的‘嗒嗒’声,几乎被引擎的轰鸣淹没,却逃不过一个人的耳朵。
林七夜的目光从地图上抬起,落在黑衣张云紧绷的指节上。
那些骨节因用力而发白,青色的血管在皮肤下清晰可见。
他熟悉这个总是玩世不恭的同伴的每一个小动作——而此刻的张云,反常得令人不安。
“张云。”林七夜压低声音唤道,确保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还有什么我们该知道的吗?”
车内的嘈杂成了最好的掩护。
百里胖胖正和迦蓝争论着什么,手舞足蹈;安卿鱼埋头调试某种仪器,发出规律的电子音;
江洱则小声与曹渊交谈,不时担忧地看向前排。
没有人注意到这短暂的私密对话。
黑衣张云转过头,阳光在他脸上划出一道明暗分界线。
他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那笑容里没有往日的轻佻,只有林七夜从未见过的沉重。
“只是...这次真的不能失败。”他的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几乎被车轮碾过碎石的声响盖过,“周平...不该承受死亡,不应该的,不该他来承受这一切!”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缓慢而坚定地刺入林七夜的心脏。
他微微一怔,瞳孔不自觉地收缩。
在他的记忆中,黑衣张云从未用这种语气说话——没有戏谑,没有嘲讽,甚至没有任何伪装,只有赤裸裸的担忧和钢铁般的决心。
“不会失败的。”林七夜向前倾身,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他的声音同样很轻,却字字如铁,“我们一定会救回他。”
这句话不仅仅是一个承诺,更是一种无声的默契。
林七夜没有追问张云为何如此确定周平的命运,没有质疑这个突如其来的任务,甚至没有表现出丝毫犹豫。
他只是简单而坚定地接下了这个重担,就像接住战友抛来的手雷,明知危险却毫不犹豫。
黑衣张云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的手指停止了敲击,转而紧紧攥住刀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片刻后,他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目光重新投向窗外。
车窗外,太阳已经沉到地平线以下,将整片天空染成触目惊心的血色。
云层如同被撕裂的伤口,边缘泛着不祥的紫红。
远处,一只孤鹰盘旋在暮色中,发出凄厉的鸣叫,很快被引擎的轰鸣吞没。
这辆破旧的面包车像一头发狂的野兽,在坑洼的国道上全速前进。
每一次颠簸都让车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底盘擦过突出的石块,迸溅出一连串火星。
速度表的指针早已越过红色警戒线,颤抖着指向一个从未到达过的数字。
林七夜收回目光,重新审视地图。
上京市的轮廓在纸面上显得如此遥远,而他们必须赶在命运转折之前抵达。
他的指尖轻轻描摹着路线,脑海中已经勾勒出无数种可能——挑战006小队的战术,说服绍平歌的方法,穿越迷雾的方案...每一个环节都不容有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