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并肩而行的妇女,年纪与他相仿,穿着一身藕荷色绣缠枝芙蓉的杭绸褙子,下系同色系马面裙。
妇女髻梳得一丝不苟,插着两支素雅的玉簪并着几朵小小的珠花,面容保养得甚好,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秀丽轮廓。
唯一特殊的便是妇女眉宇间同样跟男子一样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忧郁,即便在大清早的光线下,也显得有些憔悴。
两人身后跟着两名低眉顺眼的丫鬟和一名小厮。
与此同时,苏清瑶并未走远,即将拐进街角,彻底离开赵府视线范围之时,她鬼使神差地回头望了一眼。
这一眼,让她脚步瞬间顿住。
那个人怎么从赵府里面出来?
为了弄清楚是赵老爷子还是赵府的客人,苏清瑶果断改变了方向,转身往赵府走去。
还未走近,就听到那名仆役恭敬地屈身,“老爷,夫人那人已经被我打走了。”
“你做得甚好。”
老爷?!
夫人?!
苏清瑶顿时明白,眼前站在门口的这对分明就是赵老爷和赵夫人!
根本不是赵府的客人。
他们并非出门,而是料到她今日还会过来,提前叫仆役找借口打她。
难怪她总觉得仆役有些不对劲,与她交谈之时,时不时往府内看。
苏清瑶站在原地,看着那对夫妇在仆从的簇拥下,朝着与她来时相反的方向缓步离去。
他们的身影在晨雾中显得有些朦胧,却清晰地印证了她刚才被敷衍的事实。
一股被轻视,与欺瞒的怒火夹杂着更为强烈的不甘,猛地窜上心头。
他们越是避而不见,北头的荒宅,恐怕就越是有蹊跷,亦越是让她下定决心,非要弄个清楚,拿下不可!
苏清瑶眉头紧蹙,目光紧紧追随着那两抹逐渐行渐远的身影,脑中飞快地转动着。
决定暂时先悄然尾随,弄清楚他们的去向再另想办法。
说干就干。
苏清瑶趁仆役返回府内拿东西的片刻,一路跑着经过赵府门口,防止仆役认出她,跟赵老爷他们通风报信。
“他们要去哪?”
苏清瑶喃喃自语。
跟了他们一段距离,觉他们走的方向正是镇中心。
看样子是去巡视自家铺面。
她暗暗记住了他们离去的方向,随即转身,没有继续跟着他们,亦没有返回客栈,而是再次走向那些昨日曾与她交谈过的街坊摊贩。
这一次,她的目标更为明确。
她找到那位曾抱怨过赵老爷他们性格强势的乞丐,又寻了几位在镇上居住多年,常常聚在一个地方的老人。
对于这些老人,苏清瑶有十足的把握清楚她们肯定知道关于赵家的一些事情。
毕竟这种每天闲下来时,聚在一起聊天的老人,往往被称为镇上的“情报处”
。
一些别人知道的,不知道的事情,他们都一清二楚,若是有何问题,找他们最合适不过。
苏清瑶自然的在他们身边坐下,坦明了自己是外乡人的身份,与他们聊一些琐碎的日常,增加彼此之间的关系。
见时机差不多了,她假装不经意的把话题引向赵府。
“赵老爷家业不小,只是看赵夫人面色,似乎总有些郁郁寡欢?”
她语气带着关切,如同闲谈家常话一般。
几位老人见她态度诚恳,又是外乡人,便也少了些顾忌。
一番旁敲侧击之下,苏清瑶千辛万苦拼凑出一些关键的信息。
赵夫人母家姓柳,出身书香门第,嫁与赵老爷后夫妻感情甚笃,唯有一事成了心病。
她唯一的弟弟,也就是赵老爷的小舅,大概在七八年前因一场意外双腿残疾,性情大变,终日将自己关在房中,不见外人,连带着赵夫人也因此忧思成疾,笑容渐少。
赵老爷疼爱妻子,请遍了名医,却始终无法解开小舅的心结,这也成了赵家一块难以触碰的隐痛。
听到这里,苏清瑶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光芒。
心病还需心药医!
解开小舅的心结,兴许有机会见到赵老爷,与其交谈一番。
“多谢几位。”
她谢过几位老人,心中已然有了清晰的计划。
她没有同之前一样,傻傻地再去赵府门前苦苦等待。
与其她找赵老爷,不如让赵老爷来找她,或许效率高一点。
苏清瑶原路回到客栈,向伙要来了纸笔,回到自己那间破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