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
你也少在边上煽风点火,怂恿你男人往外送东西!”
周老三听了,有些局促地挠了挠后脑勺,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
“娘,您先别生气……我……我也给家里买了两斤肉呢。
不信您问春草,今早我从镇上回来时特地买的,还比送去春草娘家的多了一斤。
咱家过年也不能光啃咸菜啊,总得沾点荤腥。”
“你个傻大个!”
王金莲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
“二丫、三丫两个丫头片子,穿啥新衣裳?大丫穿剩的袄子补一补,改一改,不就能接着穿了吗?哪来那么多讲究?省下来的钱留着买米买油不香?如今一个个都讲排场,讲究穿戴,咱家又不是财主,养得起你们这么败家?”
她越说越窝火,语气里满是怨怼。
要不是老头子前阵子脑袋昏,突奇想要改规矩,说什么“儿子辛苦干活,该留点钱自己花”
,硬是让每个儿子能留下四成收入。
那每月三百文钱不全得规规矩矩交到她手里?
哪轮得到两个闺女今天要布、明天要鞋。
二儿媳还能把好处送到娘家去?
这些钱本该是她的,是她这个当家婆娘攥在手心的底气!
周老三听着母亲骂,脸色涨红,却没低头。
反而挺直了腰板,声音也稳了些。
“娘,我知道您操心家里的开销。
可……可二丫和三丫打小就没穿过一件真正的新衣。
别人家孩子过年都有新袄子,咱们的闺女却只能穿补丁摞补丁的旧衣,我当爹的有点余力,总得给闺女们各做一件吧。
小孩用不了几尺布,花不了几个钱……这点心意,不过分吧?”
“你现在花得痛快,嘴上说得漂亮!”
王金莲瞪着他,嗓门更高了。
“等哪天钱花光了,米缸空了,一家老小饿得嗷嗷叫,看你哭不哭!
到那时候,谁给你擦眼泪?”
她越想越憋屈,胸口气闷得厉害。
她早就觉得,儿子手里不能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