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宝哇哇大哭起来。
“我要打你!
我想撞你,可你跳开了……我就摔了一跤。
顺手抓住旁边的人。
谁知道是三婶啊……都怪你不站稳!”
他一边哭,一边语无伦次地嚷嚷。
他听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知道自己闯祸了,赶紧把责任往外推。
反正以前每次他哭闹撒泼,奶奶最心疼他。
他深信,只要哭得够惨,最后倒霉的一定不是他。
“三弟,你听见没?”
赵苏苏语气冷淡地开口。
陆围人也都觉得金宝这话讲得太没道理。
几个婶娘交换着眼神,低声议论。
“一个六岁的娃儿,哪能想这么多?什么‘想推这个’‘顺手拉那个’,说得跟大人编的一样?”
“分明是贪玩乱跑,不小心扯倒人,反倒甩锅给别人。”
“这孩子越来越不像话,再不管教,迟早闯出人命。”
“老三你倒是说句话啊。
要不是那个扫把星躲了,金宝怎么会去拉春草?归根结底,还不是那丫头克的!”
王金莲却觉得金宝说得头头是道!
“娘,您的意思是,金宝要推我、打我,我也得乖乖挨着?只要我不配合,就是我的错?”
赵苏苏简直气笑了。
“所以按您说的,别人想打我,我还得站着不动让人打?躲一下就成了罪过?那我以后走路是不是还得提前跪下磕头,求他们别撞我?”
她的声音越说越高,带着浓烈的讽刺。
“你这个不孝的东西!
我说一句,你要顶一百句!
反天了是不是?”
王金莲根本懒得讲理,张口就扣帽子。
“你以为你嫁进来多久?敢这样跟我说话?我是你婆母!
你敢顶嘴,就是不敬祖宗!
今日若不教训你,明日你就敢爬到我头上拉屎!”
“你就是个丧门星!”
最后一个字吐出口时,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震惊地望着她,谁也没想到她会当众说出这般恶毒的话。
赵苏苏站在原地,脸色由红转白。
“自从你进门,老大连只野兔都打不着了!
整天偷懒不说,还总往外跑!”
“以前牧野还能上山打猎,打得的猎物够一家人吃上几天,现在呢?连根兔毛都见不着!
地也不好好种,鸡也不喂,猪也不管,成天就知道晃荡!
这都是谁带来的晦气?还不是你!
赵苏苏!”
“我们老陆家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招了个灾星回来!
好好的一个儿子,勤快又能干,如今被你迷得魂都没了!
家里日子越过越差,你还装傻充愣,一点不知羞愧!
天打雷劈的,这是报应啊!”
赵苏苏彻底忍不了了。
她正要指着那老太婆骂个痛快。
可话到嘴边,却被陆子吟一把拉到身后。
这一拉让她清醒了几分。
她是晚辈,就算占理,当着众人面和婆婆对骂,传出去也是她的错。
万一再闹出别的事来,吃亏的终究还是自己。
陆子吟神情低落地看着他娘。
“娘,我知道你从心里就不待见我。
从小到大,您看我的眼神就跟看外人一样。
我不是瞎子,也不是聋子,我都懂。”
“也别说什么克不克的,那些神神叨叨的话我不信。
你不喜欢我,是因为我小时候体弱多病,拖累了家里;是因为我没二弟聪明能干,挣不来彩头;是因为我不是你想像中的那个儿子。
这些我都明白。”
“你要骂我,我认。
毕竟你是亲妈,生我养我不容易,十月怀胎,一把屎一把尿把我拉扯大,这份恩情我记着。”
“可你凭什么骂穗儿?你没生过她,也没养过她,连一句软话都没说过,动不动就冷脸相向,张口就贬低羞辱。
她做错了什么?就因为她嫁给了我,就成了你们眼里的扫把星?”
“她不过是倒霉,被我救了一次,又更倒霉嫁给了我。”
“如果不是那天我在山里捡到了摔伤的她,她或许已经死在荒林里了;如果她没遇到我,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家,天天听你数落、受你白眼。
你说她是灾星?可笑!
她才是那个最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