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古男儿薄情郎,杜鹃声里香魂暮。
却有金节糟糠念,宁愿同死不孤身。
失身降贼为汤药,换得爱妻病解存。
今番生死临别日,求夫何处斜阳昏。
天生女子遇薄幸,只求夫君得终老。
古中兵灾幸几人,却幸乌鸢啄不早。
巧买炊饼虽托词,词中有誓两心知。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情延延无绝期。
且说金节一路逃奔出城外,恰巧与营中两个军校撞见了,随即使偏去报知王瑾,王瑾听了大为惊喜,火速带着金节跑至童贯帐中。童贯正点着明烛,与那军师参谋李光裕在帐里议事。王瑾便带着金节走入帐中告知二人。李光裕看了大喜,便传令叫三寨中知会。童贯见这金节出城归降,心中也甚欢喜,当即就赏赐金节金银段匹,鞍马酒礼。又问道:“不知将军可知城中底细何如?”金节道:“城中尚有几员骁将,且地势险要,一时也难攻打,不过粮食已是紧缺,贤相何不忍耐数日也,便可成事。”童贯称是,便叫人带下金节,升做偏将,留于军前听用。
且说城中自金节去后,人心思变,不过两日,许定便也使个巧话,哄那贺吉、縻貹、阙翥、翁飞四人仍旧死命据守常州城,自家却卷上那家中金银细软,亦是趁着夜色,乔装绕后门出城去了。日子最快,不觉也是到了十日之约最终之日,童贯正欲升帐议事,探讨强攻常州之策,刚要差人去请王瑾,不多时,就听得帐外轮鸣毂响,原是王瑾手下人驾了三辆鬼怪战车进来。童贯并着营中众将起身观看,只见那战车平地涌起四丈多余高,一层正底犹如一座镂空砖石,八个石轮安置车底,后方配置十六个精明儿郎紧紧跟随,以做替补。战车正面刻作一巨兽头面,端的是吞天蚀地神鬼惊,鲲咽鲸吸龙虎愁。油漆画成五彩颜色,两只灶口一般大小眼睛,直通车内的二层,便当作两个炮眼;巨口开张,底下一层的十六个军士俱在口内,中间突出一根实心滚圆撞城木,牛革蔽左右,置板如平地。两边各有四条铁链拴挂顶榫之上,左右自出数根粗撞棍,供那十来个兵士拖放,前端自有五面蛮盾斜靠上端,遮挡箭雨,保护车下儿郎,又教八名虎狼兵士身披厚铁甲,头戴坚铁帽,一手抬举八尺巨灵盾,一手高握锯齿狼牙棒。在那撞柱两侧防护,近身搏杀。二层通眼,内置八杆鸟枪火铳。两侧各有以铁水灌焊四尊鸟嘴袖珍石炮,发射石弹,这炮身长有八尺,镟木、打眼、绞镙旋、铸弹皆从底座所出,后装有一汽炉,中盛水而下炽炭,以作气柄,推送弹子。如此仅一枚火炮威力足可增长十倍之多,着空地上演练,一炮威力如狼入羊群,端的是个逆天杀器。众人皆是一声喝彩,不光速率极佳,那石弹前端早被打磨一环,又加铜皮包裹,内含铅锌,再经打磨,芯皮外露,杀生害灵,无恶不作。正顶观楼之中,一人居坐其内,披发仗剑,背负羽旗,各有数十号人挟机弩毒矢,暗藏三层碉楼之中,不露半身,只展一拳之孔,用以观望前情。如此机巧,只如固若金汤铁桶一般,堪称逆天杀器。王瑾便将此车称作火弩攻城车。
又有兵士抬来水路数艘舟船,身长如蛟,细若窄巷,恰可容一人于船上,每船各置火炮一枚,此炮却是不可小觑,其炮管修长漆黑,膛口不过碗盖大小,纯精铁打造而成,三围一叚,炮弹却有名堂,那炮弹虽也是铅石外壳,里边却是装了硫磺、硝石、川乌、巴豆、金草等无数烟火毒物,常州地势虽巧,却独有此条婉转清溪卡在城外,由此投掷,必然得手,但凡火弹落地,城中必当瘟疫毒火一并横行,便是正门不破,城中军民不消三日,也当尽数为黄泉亡魂。如此狠毒杀器,王瑾便将此炮舟称作金殳蛟舟炮。
当下童贯看了此种神器大喜过望,重赏了王瑾,便命三军于寨中备好投石车、云梯,铁臂弩,攻城车,撞城器这一众攻城器械,三军各配一辆火弩攻城车,只待号令一下一齐攻城,又调百十名精壮儿郎,驾驶金殳蛟舟炮于常州城外白荡河上架好炮位,伺机而动。
且说贺吉、縻貹、阙翥、翁飞在常州城中,日日提心守御,真是目不交睫,衣不解带。所幸城中钱粮器械,通盘计算,还可支持两月有余,略为放心,许定又言自家在府中参考军机,不得打扰。眼下三人皆因连日坚守,已有些许疲累,两眼微微要闭,却猛然听得有人大呼,“起火了!”贺吉急忙下城一看,只见无数枚燃烧火弹不知何处自外投来,弹石落地,烟雾弥漫,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