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炮,炮上也涂满了秽物,腥臭难闻,依就举火开炮。这番不比前香,柴进早已备防,只将那药线接着火门,点火之人早已避开。宋江与众人都立在远处观望,只见药线着到火门,那火药依就冒出来,不多时一声响亮,大炮依然炸得粉碎,杭州城池照旧安然无事。也幸柴进早有防备在先,这回亦是不曾伤了阵上兵士。宋江见此只得悻悻收兵。
方天定眼看宋江退走,大喜道:“大师父真乃佛祖在世,区区一下便让宋军退却!”圆通和尚道:“非也,这宋兵既是仗此必胜之计,怎会轻易舍弃,必会再度攻来,需按我这般。待胜了这仗,老僧就要归乡。”便对方天定耳语了一番,方天定听完亦是大喜,连忙部署下去。
果然才过半晌,宋军又是再度大举杀来,直扑杭州城下。领头大将乃是梁山好汉双枪将董平、没羽箭张清、花和尚鲁智深、行者武松。副将乃是杨雄、裴宣、李云、张青、杜迁、宋万。众好汉领兵杀至杭州城前,却见早有一彪南军把着道口,中出一人,正是圆通和尚。圆通和尚厉声大喝道:“尔等焉敢再来此送死!”张清对众人道:“这贼和尚不比寻常,此番既知我大队来攻,却敢在此路口领兵迎战。我若与他斗兵,未知虚实,必不得利,不如与他斗将。”便对董平道:“兄弟可当先出去,斩他一将,先杀他个下马威,只是切记小心其佛珠凶狠。”董平道:“兄弟且宽心,俺去去便回。”张清便点兵将,一声令下,杀将而来,这董平头戴凤翅银盔,身穿麒麟青袄,箭壶中插一面小旗,上写一联道:“英勇双枪将,风流万户侯”,仗一对铁枪,当先出阵。三通画角,两阵对圆。圆通和尚见董平相貌非凡,便也提起三分精神,只是拔腿迈步,两下蹿纵到核心。董平一见,提起双枪,大喝道:“便是你这贼秃驴连害我数位兄弟!”圆通和尚喝道:“你这梁山不知忠贞好歹,执意助那无道昏君,便是剐喂狗彘,亦不足为惜,还焉敢在此出言无礼!”说罢,举起金禅杖便朝董平前胸打来。董平连忙挺起双枪,招架来还。二人步马相交,三般军器化作一片金光。这头一片鼓角之声,震天盈地;那侧两道人魔呐喊,鬼惧神惊。只见枪来杖往,杖去枪迎,一边使高僧威风,一边逞撞直勇猛,足足战了七十余合,不分胜负。两阵上多少士卒,都看得呆了。
梁山众头领正见董平鏖战圆通和尚不分胜败,正欲要上前助战之时。说时迟,那时快,却见左右两旁竹林之中各自杀出一彪南军,左侧大将乃是宝光如来邓元觉,如何模样?但见:
烈天猩红直裰,虎筋打就圆绦。
七宝璎珞数珠,九环鹿皮僧鞋。
香线金兽掩心,铮光浑铁禅杖。
俗名邓元觉者,如来天降宝光。
右侧大将乃是狂獒狗贝应夔,如何模样?但见:
拂菻落发入禅林,南国再无清净心。
灵山莲台闹法堂,风高放火杀人心。
辱佛道,谑西经,镔铁戒刀冷阴阴。
勒揭谛使回金杵,狂獒骁犬贝应夔。
鲁智深道:“这一汪直娘贼果是有埋伏在此。”当即手舞水磨禅杖,直扑邓元觉。邓元觉亦挥浑铁禅杖来战。银蟒飞腾,玉龙戏跃,杀气弥漫,牛斗星寒,数十合难分胜败。鲁智深见邓元觉较前番交手时又有些不同,怒将禅杖盘旋点搠,只是伤不得他一分一毫,只好暗暗叫苦。贝应夔识得梁山阵中菜园子张青,正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内中亦有一段来由。
原来这贝应夔祖贯乃是拂菻国人氏,乃名将贝利撒留之后。唐亡时其祖远走至西域,改汉姓为贝,以传播佛经为业,兼习各路兵法武艺。传至贝应夔一代,便进入土中原之地。一日贝应夔与师兄古榕途径孟州,于十字坡上一家酒店暂歇。不想中了店中那双鸟男女的奸计,吃酒中蒙汗药麻翻了。那古榕因生的面白肥胖,惨遭两个刀俎切作馒头馅,连身上衣甲兵器也夺去。贝应夔却是生得瘦弱,只好命火家把去填河。因贝应夔恰好偶感风寒,当夜吃的酒少些,途中幽幽转醒,知晓中了招。奋力挣开绑缚,从那火家身上夺了把朴刀,胡乱剁砍,登时结果了性命。又折回店内,一通乱劈,将一伙恶汉尽都超度了。那婆娘还有些凶悍之气,挺刀来迎时,却被贝应夔一脚踢翻在地,又是一刀将其了账。待要寻那丈夫菜园子张青时,早已不见踪影,原是点火烧了店面,星夜自投梁山泊鲁智深落草去了。贝应夔原地捡拾了两件破衣兵器,就地埋冢祭拜了古榕,立誓此生要除得四海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