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 结硬寨钟衡布策 泄私怨徐槐引敌(4 / 6)

:“林子里有人窥望。”都立住了脚。颜树德在马上问道:“为甚不行?”军汉答道:“前面林子里有人窥看。”颜树德喝道:“休睬他,只顾砍了!”看看刀已架在钟家父子脖颈上时,只见两只羽箭一下射来,早射翻了两个刽子手。又听得当当的二三十面大锣一齐响起来。那些官兵都慌了手脚,只待要走。颜树德连忙喝道:“且住!都与我摆开。”又对徐槐道:“徐签判,你压着这两个囚徒,我去看看再说。”那徐槐已在马上吓得面色惨白,死应不得,抖如筛糠,只在口里不停念道:“救苦救难天尊!便许下十万卷经!三百座寺,救一救!”惊得脸如成精的东瓜,青一回,黄一回。

    颜树德顾不得徐槐,便挺着刀拍马向前看时,只见林子四边,齐齐的分过一千余名小喽啰来,前五百人一个个身长力壮,手执长剑,都是面恶眼凶,头里红巾,后五百人身穿明光铠,腰悬利剑,手拿马槊,早把一行人围住。当先闪出两个好汉,一个身穿红袍,甲胄华美,正是横冲都王寅。一个手拿劈风刀,腰系流星锤,身穿白光鱼鳞甲,正是七杀神石宝。颜树德喝道:“何人敢来此作乱,快快退走,饶你不死!”王寅亦是喝道:“快快退走,老爷不杀无名之辈!”两马相交,刀枪并举。徐槐见头势不好,慌忙勒转马头,连打三鞭。那马正待跑时,被白龙山小喽啰拽起绊马索,早把徐槐的马掀翻,倒撞下来。众小喽啰一发向前,拿了徐槐,抢了囚车,打开车辆。钟焕已把自己的囚车掀开了,便跳出来,将这缚索都挣断了。却打碎那个囚车,救出钟衡来。自有那几个小喽啰已自绑了徐槐,又向前去抢得他骑的马,亦有三匹驾车的马。却剥了徐槐的衣服,与钟衡穿了。忽然听得破空之声,钟衡后心早中了一箭,却是徐槐亲兵所施。钟焕见父亲中伤,连忙过来搀扶,无奈双腿已折,不能站起,复又摔倒在地。那弓手待取第二支箭射时,只见石宝上前,刀光落处,一刀将弓箭手斩作两段。

    再说王寅与颜树德交战,二人枪来刀去,交战五十余合,王寅力怯,转见石宝赶来,便把转山飞一夹,换石宝来斗。颜树德圆睁怒目,**砍刀直攻石宝;石宝直竖飞眉,也舞着劈风刀转斗颜树德。两个在这平地之上,官军阵前,大展神威;喽啰兵前,横飞杀气。一来一往,一去一还,酣斗了六十余合。王寅喘息方定,也不上前助战,贪看石宝一人独斗。但见四条铁臂盘旋,八盏银蹄翻越,早已酣战到八十余合,两边阵上都看得呆了。看那颜树德一片神威,愈战愈奋;那石宝刀法却散乱慢了,渐渐不是颜树德的对手。那边项达、龙华杀散了军士,看见石宝与颜树德鏖战,倒提寒光刀、青光剑,一左一右,奔上前来。石宝虚晃一刀,拨马便走。颜树德到了此际,已是力乏了,却退走不得。就与二将马上步下赌斗,兀自并了四五十合。石宝见两个急切赢不得颜树德,一飞锤望颜树德后脑打去。可惜高了些儿,将颜树德头盔打落尘埃。颜树德披头散发,无心恋战,拨马便走。这边秦明、王寅双骑赶上,拍马缠住。斗无五七合,石宝亦到。此时饶你颜树德有三头六臂,通天的本领,也无可奈何,只办得架隔遮拦。只见左边石宝刀起,奋力劈来,颜树德把刀一架,火星四溅。右边王寅铁枪如蟠龙般镇住下三路,颜树德应接不暇。不防秦明虎吼一声:“不义之贼,速来领死!”舞狼牙棍乘隙直砸下来,把一个能征惯战的猛将颜树德,打得头颅粉碎,倒撞下马,死于非命。有诗为证:

    孔武颜威烈,游行十二州。

    炼肝兵气壮,铸肾剑光遒。

    破阵轻雷走,开关臣火浮。

    心胸多狭隘,棍下一生休。

    官军众兵卒见颜树德身死,皆无斗心。其余将佐,杀的杀了,走的走了,杀死无数,官兵乱做一团。只见王寅那五百横冲都飞速抢粮,搜夺甲胄,洗刮干净。众人急去看钟衡时,尚还有一口气,救上马来。把徐槐捆缚好了,一并押解回山寨。

    且说众头领到了朱巧儿酒店里,看钟衡时,已是失血过多,一路上又颠簸,早已晕厥,那枝箭深入后背。转醒过来,喃喃谓钟焕道:“为父被奸人所害,恐大限将至。惟愿吾儿奋发努力,记我所遭,日后能继吾志,穷达由天,勉为君子,无负我之危困艰辛,此则生耿于心,死切于骨者也。”言罢,一魂已升天界。钟焕大哭了一场,至山寨后,择了一处好地安葬,白钦命将徐槐架在杏黄旗下五花大绑,钟焕不顾伤势,亲自来将徐槐开刀。凌迟刀数,例该三千三百五十七刀,每十刀一歇。头一日先剐三百五十七刀,如大指甲片,在胸膛左右起。初动刀,则有血流寸许,再动刀则无血矣。徐槐尚还能食粥两碗。第二日便以麻核桃塞口,再割了数十刀,气方绝。有诗为证:

    君子爱财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