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张机答道:“诸位不用担心,君侯只是一时气急攻心造成的暂时昏厥,并无大碍,休息片刻便会苏醒。”
众将听到孙策没事,尽皆长松了一口气,重新坐了回去。一时间众人都低着头沉思,堂中一片寂静。张机一者受不了这种僵住的气氛,二者知道自己无权过问军国大事,所以向众人施礼后便退出偏厅,自去照顾昏迷的孙策了。
最终还是程普打破了堂中的沉默:“老夫人突然故去,的确令我等措手不及。主公为人至孝,定会回庐江为老夫人守孝……”说道这里,程普顿了一顿,斟酌了一下语气,“依照惯例,守孝期间不能动刀兵,以现在的情况,可谓进退两难。”
“程将军是想劝主公不要退兵么?”周瑜问的直接。
“在座的诸位多少都有这样的心思。”程普的声音越来越低,“公瑾是主公生平最信任的人,若是公瑾相劝,说不定此事仍有回旋的余地。此时退兵,我等真的心有不甘。”
“诸位当我周瑜是什么人?这种话在下说不出口!”周瑜勃然作色,断然拒绝道,“在下与主公年少时一起升堂拜母,说句僭越的话,老夫人就如同在下的亲生母亲一般。就算在下按诸位的意思去做,你们让我如何开口?说兄长,小弟劝你为了王图霸业,先不要回去守孝了,尽早攻克荆州才是正经事?”
“这种话有损阴德,公瑾是断然不会说出口的。”孙策推开房门走了进来,众将心中一惊,纷纷跪倒在地,向孙策请罪。
“诸位的心意,我都明白。说句不孝的话,我与诸位一样心有不甘。”孙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但是天下事有可为有所不可为,我身为人子,孝道不可亏。不过请诸位放心,在我回庐江之前,我会将收尾的事情全部做好。”
太史慈被关在一间南北朝向的石室里,孙策走进石室时太史慈正懒洋洋的躺在枯草堆里,对着牢房房顶上的一个天窗吹着口哨。
孙策抬眼四顾,皱眉道:“这里阴暗逼仄,委屈子义住了这么久,子义居然还能有这般兴致,实在令我佩服。”
太史慈见孙策活着站在自己面前,脸上划过一丝惊异和失落的神色,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怎么这个时候才来?我居然有此荣幸让吴侯亲自动手来杀,是不是应该感激涕零?”太史慈伸了个懒腰,直起身子靠在牢房的墙壁上。
孙策从怀中取出一个油纸包递给太史慈。太史慈打开来看,里面是已经片好的熟牛肉,还带着热气。孙策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酒壶,轻微的一晃,浓郁的酒香便从壶口溢了出来。
“子义将就些,要瞒着张机带点酒肉出来实在不容易。”孙策席地而坐,将酒壶推到太史慈面前。
“要死的人还有什么将就不将就,挑三拣四才叫人笑话。”太史慈就着酒壶饮了一口,咂嘴称赞道:“的确是好酒,可惜被你用来下毒,真是糟蹋了。”
“酒里没毒。”孙策见太史慈又看向油纸包里的肉,只好补充道:“肉里也没毒。”
“那吴侯何不用一些?”太史慈将酒肉向孙策推了推,见他拒绝了,不禁哂笑起来,“既然下了毒就实话实说,我太史慈连死都不怕,还会怕毒?”
孙策摇头道:“我不饮酒吃肉,是因为家慈刚刚过世。”
太史慈提着酒壶的手停顿了一下,他为人至孝,虽然与孙策为敌,却也不愿这件事情上做言语攻击。但是想起自己远在北海的母亲,太史慈狠了狠心,冷冷的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母亲。孙策,就因为你的野心,无数的母亲失去了自己的孩子。阁下现在觉得痛苦悲伤,是因为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犯下的过错,你罪有应得!”
“子义,难道你没有杀过人么?汉津城下你两次冲击我的本阵,我军中死在你枪下的士兵亦不在少数,难道他们就没有自己的母亲?”孙策认真的盯着太史慈的眼睛,“子义,你这么想我不怪你,因为这是战争,因为你我站在完全对立的两面,因为我是你的敌人。我来这里并不是为了换取你的同情,也不是为了与你争论谁对谁错。我来是想告诉你,我并非你所想的那样是个名利场上的权谋家,我和你是同一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