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
香炉里燃着顶级的龙涎香,烟气袅袅,却驱不散殿内那股沉凝压抑的气氛。
秦牧踏入殿中,只见隋炀帝杨广并未坐在那张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龙椅上,而是背对着殿门,站在一幅巨大的舆图前。
那是一幅《大隋疆域及周边诸国图》。
“臣,秦牧,参见陛下。”秦牧躬身行礼。
杨广缓缓转过身,他今日未穿龙袍,只着一身明黄色的常服,但那双眸子,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显得深邃,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狂热。
“秦牧,来了。”他声音平静,指了指身旁的锦凳,“坐。”
“谢陛下。”
君臣二人相对而坐,一时无话。
良久,杨广的目光,才重新投向那幅地图,手指精准地落在了大隋疆域东北角,一个形如猛虎,盘踞在辽东与半岛之上的国度。
高句丽!
“秦牧啊,”杨广的声音幽幽响起,“你对高句丽,怎么看?”
来了!
秦牧心中一凛,他知道,安逸的日子到头了。
这个问题,看似随意,实则如同一道惊雷,预示着这位帝王内心深处那蠢蠢欲动的野心,再次被点燃了!
秦牧沉吟片刻,并未直接回答,而是站起身,同样走到了舆图前。
他的目光扫过那片土地,脑海中飞速闪过关于三次征辽之战的所有情报。
“回陛下,”秦牧的声音沉稳而有力,“臣也曾关注过高句丽之事。臣以为,高句丽虽为弹丸小国,却是我大隋心腹之患。
然,其国地处大隋北部,气候严寒,与我中原迥异。”
他顿了顿,见杨广正凝神细听,便继续说道:“我大隋将士,多为中原男儿,远征辽东,首要面对的并非敌军,而是水土。
北地苦寒,道路崎岖,粮草转运极为艰难。许多将士尚未临阵,便已因水土不服而病倒,军心士气自然大打折扣。”
“故而,前三次征伐,我军虽众,却屡屡受挫,实乃非战之罪也。”
秦牧这番话,说得极为巧妙。
他既肯定了征伐高句丽的必要性,又点出了前三次失败的根本原因,将责任归于天时地利,而非将帅无能,更没有触及杨广这位最高统帅的逆鳞。
果然,杨广听完,脸上的神色缓和了许多,眼中甚至流露出一丝赞许。
然而,下一秒,这丝赞许便被无尽的愤怒与怨毒所取代!
“非战之罪……说得好!说得好啊!”
杨广猛地一拳,狠狠砸在地图上高句丽的位置,双目赤红,咬牙切齿地低吼道:
“都怪那个该死的逆贼——杨玄感!”
“朕第三次征辽,大军已破其边境,那高句丽王高元,已吓得魂不附体,派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