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到岁月尽头(10)(2 / 4)

    “这倒也是,少了点文化娱乐。”齐天自觉有些尴尬。

    苏倩倩说:“咱们这些生活在城里的人有时挺矫情的,当年多少城里的知青要求上山下乡,最后有几个人扎根在农村?还不是都回城去了。杨凡,你说呢?”

    “这正是现代人的尴尬和悲哀。”杨凡说。

    众人不解:“为什么?”

    “人原本是自然的一部分,人类走出山林,建造城市极大提升了生活质量;然而充裕的物质并不一定能让我们获得更多的幸福,现代人的精神却常常陷入空虚和迷惘,因为我们将自己与自然生生地割裂开了,可我们还能重回山林么?恐怕再也回不去了。”

    “精辟,精辟。”苏倩倩拍手鼓掌,另外几个同学也点头称道。

    齐天暗暗吃惊,他万没想到这个残疾少年会有这些不同凡响的思考,他笑着说:“看你平时不哼不哈,可讲起理来头头是道,佩服佩服!不过呢——你的说法我不敢苟同,人类对物质生活的追求是历史的发展和进步,也是我们人生幸福的保证;有些人陷入空虚和迷惘,是因为他们没有把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平衡好,比如海子。”

    杨凡没有吭声,只是用手拨弄着地上的车前草。

    “零食部长”许薇边嚼薯片边说:“什么‘自然’,什么‘发展’,你们这是咸操萝卜淡操心,依我看,人生最大的幸福就是别上学,别考试,别让我看见德育主任那张河马脸。”

    几个同学忙问她怎么啦。

    “我经常忘戴校徽和胸卡,他就把我拦在校门口,叽里哇啦地训我一通,最后问我痛不痛,我说我不痛,他说你不痛后果很严重;我就纳闷了,我的确哪儿都不痛嘛,胡搅了半天,传达室老伯告诉我,‘河马’是南方人,总把‘懂’字念成‘痛’,哈哈。”

    几个人笑成一团。

    三点钟的时候,吴永仁把大家召集起来,玩“击鼓传花”的游戏,花传到谁的手里谁就得表演节目。“跳蚤”负责敲“鼓”——一个事先准备好的面盆,许薇又采来一束野菊花。

    “鼓声”一响,野菊花飞快地从一个人的手中传到另一个人手中;“鼓声”戛然而止,大家一阵欢呼,第一个“中彩”竟是苏倩倩,苏倩倩起身想开溜,被人一把拽住,她笑着说:“有人使坏,拿我开涮。”同学们说,谁让你是我们的团支书呢。苏倩倩无奈,往脑后拢了拢乌黑的长发,说我为大家跳支新疆舞吧。齐天从口袋里掏出口琴,吹起一曲新疆民歌《阿拉木罕》为苏倩倩伴奏。苏倩倩轻摆腰肢,舞动双手,脚尖极有韵律地旋转起来,脖子上的红纱巾随风飘扬••••••

    “鼓声”再次响起,花束传到一个男生手中,因为男生长得矮而胖,同学们都戏称他为“土肥圆”。“土肥圆”给大家讲了个媒婆说亲的故事。他说王家有个豁嘴女儿,李家有个没鼻子儿子,两家都找到媒婆;媒婆先跑到男方家说,王家千金温柔大方,就是嘴不严;男方想,嘴不严无非是爱说爱笑罢了,没大碍;媒婆又跑到女方家说,李家公子人品学问都不错,就是眼下没什么;女方想,眼下没什么无非是暂时穷点,没关系;于是一门亲事就这么定了。大家笑得前合后仰。

    花束传到齐天手中,“跳蚤”冲着他鬼笑。齐天只好站起身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这天他正好穿着卫衣,又将“跳蚤”头上的鸭舌帽拿来戴上,然后摁下音箱的播放键,草地上旋即响起张佑赫的经典舞曲《不落的太阳》。齐天舒展腿脚,随着音乐的节拍跳起了流行的嘻哈街舞,活力四射的舞姿加上迅雷烈风般的乐曲,引发底下阵阵喧哗和躁动。几个暗恋齐天的女生也脱了外套,跳到齐天身边跟他一起甩腰扭胯,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