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云凌莫名其妙的看了慕辞一眼。
而慕辞也只是示意他噤声后便没搭理他了。
来至墙边,花非若将画像掀开便开始观察其后墙壁。
眼见画落,慕辞便上前端住画轴以免此画落在女帝身上,转眼即见云凌也正想上前来替女帝扶画,被他捷足先登后眼中杀气凛凛。
垂挂画像的石壁上有两块砖色略异,花非若细细在旁摸索了一番,又以刀柄轻轻敲听了几声后用力按下靠左的砖,果然此砖就深陷了下去。
花非若立马回头看碑,却纹丝不动。
“找到机关了?”
慕辞问着就想凑上去,云凌立马拿剑柄将他挡住,同时利眼警告,不许他接近女帝。
然而慕辞却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便将他的剑柄推开,还是凑上去了。
“你——!”
专注中的花非若丝毫没察觉那两人在他身边的明争暗斗,只是现另一块砖无论怎么拨弄都纹丝不动,于是便侧身换了个角度往里张望。
他这一侧身正好更挨近了慕辞,由云凌看来,女帝几乎半边肩背都倚进了慕辞怀里。
此一幕云凌见之怒也无奈,只得避眼。
慕辞则噙笑几许揶揄的微微偏头,打量女帝侧颜专注。
侧身往里打量了更深的角度,花非若终于看见纹丝不动的此砖嵌于石眼里的铜环,便伸手进去用力一拉,铜环引索而出,身后即也传来磨石之响。
两人惊而回眼,花非若却仍看着砖洞。
墙中亦有微微石磨之响,被拉出的铜环也在缓缓回收,而方才被按下去的那块砖也随着铜环的节奏在慢慢推前。
照此节奏推算,这个机关大约会在半个时辰后闭合。
此时花非若才折身回到碑后,看了这个砖陷沉出的暗道入口。
入口前阴凉地风微微袭涌,拂过轻尘,带出些许难品其氛的幽香。
“你陪我下去吧。”
慕辞欣然点头。
对潮余说罢,花非若又转头看了云凌,“云凌你就留在这里,铜索还余一寸时提醒我。”
又被女帝留下的云凌无奈应是。
受了宠信的慕辞瞧着云凌幸灾乐祸。
下至暗道,一股几许熟悉的幽香飘忽入息,两人相视一眼,心下皆为了然。
而更令两人惊喜的是,前方转过一道玄关,阶梯下的另一道玄关处便有了火光微明。
前方道黑,两人也未掌灯,慕辞便牵着花非若的袖随行在后,见此一幕心下激跃,手上便不经意的紧了一把。
花非若察觉了自己袖袍的动静,回头对他笑了一笑,又拍了拍他牵在自己袖上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也奇怪的是,慕辞本来都快按捺不住自己想一往探明其情况的急切了,却被他这么一拍,竟真还平静了些。
前方有火,想当然也就可能有人在此。
于是花非若屏息放轻了步子,带着慕辞依近墙壁,缓缓朝光亮处挨近。
花非若在转角处止步,慕辞也随之听住。
及至此处,那股惑人的幽香极其浓腻,此中依稀夹杂着些许腥浊的血意。
此香入息直冲脑际,霎然又叫他想起了先前也曾涌现在记忆里的,维达匪寇让他强行喝下的那药的滋味,不由得有些反胃。
细听那光亮处并无半点动静后,花非若才小心翼翼的探眼去瞧。
玄关之后藏着一间五步见方的石室,石室中置有一方木台,台上静卧一具女尸。
石室四角皆置有火盆照明,在置尸的木台旁还有一个置物的架子。
两人走进石室,花非若来至置尸的木台前,只先大致观察了女尸一眼,便转身去瞧架上物件。
慕辞则看着此尸,思绪落沉。
这暗道中的异香之源便是此尸。
且不论是先前那存香的鲛泪,亦或是当下这具异香的女尸,其香韵皆为同源——幽嫋。
花非若在架上翻找了片刻,总算从架上取出一只封存着一株草苗的琉璃瓶,又举在眼前细致打量了一番,欣喜道:“找到了。”
慕辞走来,瞧见了令女帝欣喜的瓶中草,不禁一怔,诧然问道:“你认得这东西?”
花非若笑着瞧住了他,凝墨般的眸子映着火光含存一抹温煦,笑意涟涟的模样就像一只温顺的白狐,本该是狡黠的姿色却藏敛锋芒的只透了些许机敏。
“你还记得我们当时在商船的舱中,有两个人说喂养珠贝的草本无异香,然其产出的鲛泪却奇香无比。”
“记得。”
花非若将琉璃瓶递给他,道:“古籍中记载过一种毒草,此草生于东洲北境极幽之岭中,名曰闺容,其株若少女含羞之态,藏苞匿于崖壁之间,采之可入药,若将其苗植于女子棺中,其茎汲血生红,株叶相抱,有异香,乃为剧毒,名曰幽嫋。”
听罢他此番描述,慕辞心下略惊——女帝竟对幽嫋此草知之如此详细。
“原来陛下一早便怀疑那船上所藏的便是此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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