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美人了。
却只是稍稍叹然片刻后,慕辞便转归了思绪。
反正眼下他已作女帝上宾,居于此宫城别院,女帝也已许诺将为他查找身世,如此他也就无需再顾及其他更多,只管静静等候时机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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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间三个时辰的朝会终于了罢,回昭华宫的一路,花非若都只感灵魂出窍。
这些在朝老臣的潜力果真是不可小觑!
想那丞相大人,如此一身病袭孱弱,昨日城门下见时花非若一度对她的身体状况感到忧虑,哪能想到她今日在朝会上竟是一人独辩群臣而不败,足足在那争辩了三个时辰……
车驾停止于昭华宫门前,花非若才刚一步踏入宫门,身旁的侍官便又近前来禀问:“郎主们已在扶诸殿中等候良久,陛下可还移步往见?还是遣各宫主们先回?”
郎主?!
扶诸殿?!
他们在等他??
花非若愣了一下。
却旋即便从女帝的记忆里了解了相关事由——凡位及昭郎之上的郎臣,皆要在每日朝会之后来扶诸殿中向女帝请安,而为表其敬诚,郎臣们往往在朝会之初便已提前到达昭华宫,在扶诸殿中等候。
虽然女帝若不想见的话,也可遣侍官去作一声通告,让他们各自回宫。
但想到他们都等了自己三个时辰了,他总不能叫人家白等这么久,到头来还被鸽了吧……
虽然记忆中,原本的女帝平日里没少放郎臣们的鸽子,但花非若挣扎了好一会儿,到底还是拗不过自己的良心,于是暗暗一叹,便遣侍官引路去了扶诸殿。
殿中久候三个时辰,饶是荀安一向气定神闲,也有些候不住了,便频频往殿门之向望去,然拦门一道屏风,也看不见门外情形。
“陛下今日怕也不会来了。”
良胥位于容胥欠侧,也是看出容胥也有些候不住了,才低声估摸了这么一句。
坐在对面更近门处的几个昭郎大约听见了良胥韩绪的低言,也相望着皆作一叹。
“陛下未遣侍官来报,就静静等着吧。”
荀安泊然以应,韩绪却不禁在心中暗诽,分明他自己也待不住了吧。
“陛下驾到!”
殿外一声高亢报入,本皆想着今日必然也是无望得见女帝的众郎们纷纷意外一惊,便起身迎跪。
花非若匆匆赶入殿中,华袍曳地,将登高座前阶时还险跄了一步,惊得在前的荀安连忙便将上前作扶。
“没事。”
花非若惯然与之一笑,还是自己稳住了步子。
荀安颔礼退,而距他不远的韩绪自然也留意到了女帝对他那温慈的一笑,不禁心中大惑——女帝今日怎对容胥如此温柔?!
“臣郎拜见陛下!”
“免礼,起身吧。”
众郎纷纷依令起身,又见女帝摆手令坐。
女帝来时行色匆匆,一身朝服也未及更,尽管朝会耗了如此之久,却还是匆匆赶来见礼,这着实令在场众郎心感诧异。
“今日朝会稍久,令诸位久候了。”
女帝温言在上,堂下众郎虽说礼应如常,却是心中都有惊异,只想今日的女帝怎么如此温遂平和?这若是在以往,女帝就算难得露面扶诸殿,待他们也都是平泊漠然的神色,哪会如此存笑温言。
每日请安其实并不耗多久,今日行礼过后花非若也只是随意与各位郎臣们闲聊了几句,便放他们各自回宫歇息了。
出至昭华宫外,送走了位高的良胥后,几个昭郎便搭伴同行,一直走到远离了昭华宫门的深巷,才自如的交谈了起来。
“想不到今日竟还能见得到陛下。”
“是啊,若是寻常,陛下必然是遣侍官来将我们打回去。”
“此番容胥在外为寻陛下劳苦功高,想必也已得了招幸了吧。”
说及此,两个从未逢得甘露的昭郎齐为一叹,却一抬眼,就见与他们同宫的贺云殊已远走在前。
“云殊!”
贺云殊闻唤止步回头。
“你走那么快做什么?”
倒也不为什么,只是不想参与他们的讨论罢了。
“先行一步。”
漠然回罢,贺云殊便依然持以独行,快步远走。
看着他独自走远的背影,那两昭郎也是叹然。
“云殊这性子也真是平稳,宫里是是非非,他一向不入眼。”
“入眼又能如何?就连上位的容胥、良胥们都招不得荣幸,更何况是咱们?”
“入宫这么些年,陛下只怕连我们是谁都未必认得。”
此语又惹得两人揶揄皆笑,却是苦中作乐,笑罢又都无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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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退众郎之后,正巧女帝也起身欲离,荀安便在后稍留了一步。
花非若见他不走,离了高座便自然问道:“容胥还有何事?”
分明是想稍伴女帝片刻,与她多说几句话,但女帝一问,荀安又还是怯避了一丝目光,垂掩道:“臣郎并无他事……”
哦,那就是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