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居安十六(2 / 2)

答罢,上尊打量了女帝一眼,问道:“女帝何故问起燃香来?”

花非若抬眼笑了笑,“只是觉着母尊阁中所燃此香温雅宜人,很是好闻罢了。”

闻言,上尊也笑了笑,温和应道:“女帝若是喜欢,稍后便带些回去吧。”

花非若笑应了他母尊这好意。

自打女帝登基以来,他们母子之间便鲜少能有如此闲坐对弈、交谈如常的时候。

于是趁着今日这番难得和睦的气氛,上尊也想探探前日他与荀安同见襄南侯这事:“前日襄南侯入宫来,女帝真是难得有心亲自去往陪见。”

花非若盯着棋盘并未抬眼,“容胥名分在此,这也是应该的。”

女帝这话说的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想以往,女帝是最厌恶谁在他面前提起荀安的事的。

当年他不遵先帝所诏,只将荀安置于容胥之位时,朝中大臣亦是纷纷谏言,然就算是曾对他有教导之谊的丞相上书言其不妥,女帝也绝不肯将荀安扶于君位。

而这件事就算是上尊本人也不敢强迫于他。

思索一沉,上尊出神未曾留意棋局,待到她该落子时,已然落败,于是上尊叹然一笑,便将指尖捻起的一枚白子又丢回了棋盒,慨然道:“女帝如今长进真大,往年丞相也教了你不少技巧吧?”

“也是许多年前了,如今丞相旧疾缠身,鲜少入宫。”

上尊笑了笑,与他一同拾子,却看着盘上散落的黑白棋子,思绪又翩翩绕远,竟突然泛起了些伤感。

“你还记得你小时候,还在王府时,母亲也教过你下棋吗?”

花非若拾子的手指顿了一顿,似乎是惊讶于他母尊为什么会突然用如此慈柔的语气对自己说话,却与此同时,心底也翻上了一阵哀然冰漠,便不想抬头迎视他母尊难得温柔的目光,仍然垂着眼,继续自己手上的动作。

“记得。”

“那时你父亲也还在世,当时你便是与你父亲对桌而弈,母亲就在你身边,教你落子。”

上尊突然提及他那已过世多年的生父,花非若顿感心中又被撕开了一道血淋淋的伤疤,痛入百骸,女帝本体的记忆开始翻涌,一股极其不妙的感觉浮上心头,他的意识立马警铃大作。

“都是陈年旧事了。”

强镇着心神不宁的应罢一句,花非若将最后一颗黑子投入盒中,便起身,“清绪殿中还有许多事务未理,女嗣便不继续叨扰母尊了,改日再来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