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有寒意侵袭。”
梁笙提着医箱来到塌下跪侍奉药,“此阁临水,不仅储寒,且存湿气,暑夏之时宜于乘凉,然此秋冬却不宜久待。”
果然就算是九五之尊也不得不乖乖听着医嘱。
慕辞从梁笙手中接过药碗便惯然拨匙搅动汤药轻轻吹凉,此时人多略显嘈杂扰音,荀安便也按止了琴声,却抬眼瞧着女帝将饮的汤药,心中隐隐成忧。
他在女帝身边这么多年,竟都不知女帝原有痼疾。
花非若习以为常的将汤药饮尽,递回碗时便笑与梁笙道:“方才朕与昭郎正说起你,你便正好奉药而来,倒是凑巧。”
梁笙面不动色的端回碗来,“想是陛下见郎主医术有所精进吧?”
“医术细道,朕实不通,不过是觉昭郎今日所调熏香格外雅宜,如此揣测该是进步了吧?”
“昭郎勤勉,自当精进。”
花非若颇有欣慰之意的瞧了瞧贺云殊,继而便言试道:“今日既然如此凑巧,便由昭郎为朕诊脉一试,看看你能否诊得朕痼疾之状。”
花非若此言一出,慕辞即愕然瞧向了他,心中自是紧跳不已。
然而花非若此言既非戏谑,而面色亦无半分异动,慕辞心下暗暗泛疑,便又不动声色的瞥了梁笙一眼,而梁笙亦是态色如常。
贺云殊心性审慎,虽听女帝此言,却还是谨慎的先留意了陛下态色举动,又察过梁笙亦无意阻之色后,方才起身施礼,来到榻前借得梁笙一方丝绢隔而搭诊了女帝腕脉。
然而贺云殊才刚刚搭住花非若的脉,未摸片刻便惊得一息倒抽。
“如何?”
贺云殊一脸惊疑茫然的抬眼瞧了女帝,而后便退于塌下跪礼而言:“陛下脉象浮乱,强弱不均、滑滚无常,此为……”
他这一言踌躇透显的意味令人揪心,便不仅是慕辞提了心,本坐在琴桌前的荀安亦慌然来到女帝榻前。
“昭郎此言何意?”
贺云殊这会儿也是慌了神,他哪里能料到自己这一摸,竟就给女帝摸出了个病入膏肓的绝症之脉来。
“陛下脉象浮乱如绝险之症,然此正是血症之象。
郎主若是再细探一二,便不难知陛下浮脉之下暗存劲涌。”
梁笙适时一言解释,倒是让在场三位郎主皆松了口气。
花非若平心静气的对贺云殊点了点头,默许他再来试试。
这回再一诊,贺云殊不似方才慌张,便如梁笙所言探出了那一股浮乱下的劲涌。
“原是如此……”
贺云殊收回手来,抬眼正触女帝目光垂视而来,便悉言而释:“陛下的脉象浮为虚乱,而内实劲涌非常。
然……浮里皆存其乱,难言其序……”
花非若笑着点了点头,收回手来轻轻托住额角,“能诊知如此,看来昭郎的医术确非浅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