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战里春秋六(1 / 2)

“将军呢?百里将军人在哪!”

几个月城军营里的副将气势汹汹的闯入帐来,却只独见慕辞在此。

与百里允容那样显然经验不足的年轻将领不同,慕辞人只是静静的往那一坐,便是一股威势不怒自成。

慕辞站在沙盘之侧,见得那几人入帐便转过身来,就瞧着那几人面面相觑了一阵,像是谁也拿不定主意似的。

“眼下营中诸务正忙,主将此方也无何事召令,几位将军不在自己营里安心办事,却是何由相邀至此?”

慕辞泊言而问,语气之中几乎没有半点起伏,却偏偏就有那股泰山之势,叫这几个本就是怀着找茬的心思来的将官也不得不先屈礼顺服。

“末将等心中有疑,不敢不问百里将军。”

“百里将军不在这里,你们想问什么,我一样可以作答。”

那四个将领又彼此相望了一番,终于是由一人开口问了:“眼下东海战况正紧,玄鲛军与维达胶着难分……百里将军不思援往,却在卓阳河中建堤修防!

末将等实不解其意,故来求问!”

“主将为策自有其虑,尔等既为率下分将,只管听令办事便是,忧虑主将可不是你们的分内之职了。”

此来四人中,有一将平素里就是个火爆脾气,一听这话便不乐意了,“听不听令也得看其令合不合乎时宜!

眼下海上战事正激,此处空屯重兵候备,不应往援战,反在内河中筑堤?说好听的是设防为备,实际却是怯战之行!”

慕辞转眼顾之,“那依阁下之见,眼下当如何行军?”

“自当援往战局!”

“好啊,既然何将军另有上策,不妨就在此处先签下军状,而后自可点兵而往,若能战退敌军得胜归来,则此主将之位百里将军合当拱手让贤,若是不成,要么战至身殉,要么便提头回来领罪。

何将军可有此意?”

言及生死重责,对面当即哑然。

慕辞顺而又将堂下之众扫看了一番,眼中锐色显怒,“行军之重非同儿戏,身为将军师,我和百里将军早就将自身性命与战局牵于一线,胜俱生,败同亡!

尔等若是不愿担此重责,便安心听令办事,倘若我现军中有流言声动扰乱军心之举,军法之下概不留情。”

于势威压不足,于理也辩言不过慕辞的四人终是灰溜溜的离了此帐,乖乖各归营里安守其职。

候至黄昏,百里允容也从卓阳河筑堤的营中赶回了此间大营,而那方只留了一员青虎军副将继续监工。

夜于平原临河岸边,百里允容独向慕辞细言汇报了各方布军之状。

“卓阳河安排的三万人马足可惹人注目,我在那营中守了三日,见了拨维达探子。”

“于维达而言,还是水路上的情报最便于打探。”

慕辞继而又问:“内况又如何?”

“只要殿下备好时机,将消息放出去,必可诱鱼上钩。”

慕辞点了点头。

百里允容又问:“不知陛下可曾予殿下回文?”

慕辞摇了摇头,“只要让他知道了此状即可,往来联络多了,反而泄密。”

“也是。”

“只要我们先将军中内奸收拾干净,朝中自然无碍。”

百里允容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而慕辞沉默时,眉眼间总不免流露出些忧色,百里允容窥得,于是探然又问:“殿下可记挂着女帝陛下?”

慕辞看了他一眼,一笑坦言:“自然。”

“女帝后宫郎臣众多,独殿下用情至深?”

“情甘以命相护。”

“难怪……”

慕辞惑然瞧他,“难怪什么?”

“难怪在经了氐人湾那一战凶险后,殿下还愿请缨再战恶敌。”

虽然百里允容不曾亲历那一战,更也早在那之前便离开了朝云,却也能从广传的流言里揣知那一战于慕辞而言是多大的冲击。

灭尽一营、麾下将才百不存一,如此惨况已非“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能概,而几乎是同归于尽了。

“那一战,实在不能算‘赢’。”

百里允容也为一叹,缓而颔却不置可否。

“先前就已经说好了,你一回营便收网。”

“全听殿下安排。”

慕辞应而一笑,转身轻拍了拍他的肩便向大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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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达军中得到了内应的消息——百里允容备防卓阳河,实意却将攻白湾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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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三,月城军将荀茵奉命率两万兵马从沧城北营兵东南白湾镇。

从六月末至今,玄鲛军一直与黑魔舰队交锋于白港南面海域,重兵屯于流波镇。

维达闻号而动,趁夜悄悄从渚港派遣了战舰南援,而白湾镇里的守军则悄悄出城,提前埋伏在了北面来军前往白湾镇的必经之途。

月舒东南临海之境平原林深,每逢夏季大雨林中便雾气弥漫,便是白日也极易于伏行。

荀茵远观林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