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动的声音也是浑浊的。
此时此刻,在不断逼近着死亡的寒意甚至已经压过了他脏腑间血疾的剧痛,而他也已经开始期望着那道解脱了。
一只温暖的手掌轻轻覆上他冰冷的手背,连同他的整个后背也被裹入了温热的怀抱。
慕辞的心跳沉沉传来,短暂的把他从冰冷的寒窟里解救了出来。
慕辞不知自己该用怎样的言语安慰他,甚至一度也不知自己到底该以何名呼唤他。
慕辞也没敢抬眼去看他映在镜中的神情,只是把他的手从那碎琉璃处拿开,努力化了句笑语:“画个眉而已,怎么给你急成这样?”
花非若也应而笑了一下,驱散心中万般杂念,“是啊,俞惜现在怕是都还没到丞相的府邸……”
他落眼瞧着自己掌心印染的黛色,“病了一夜,手都不听使唤了……真有点烦人……”
“我还从没帮你画过眉呢。”
慕辞搂着他绕到他身侧,便从那只敞开的妆匣里重新取出一支青黛,“之前看你画过那么多次,我早就想试试了。
反正今天只是见丞相而已,又不必如上朝那般讲究,我帮你稍饰几笔也够了。”
花非若笑着转过身去,任他端起自己的下巴。
慕辞轻轻落笔,也只是将他原本些许锋锐的眉形饰为柔曲。
若非为“女帝”
这么一道身份所束,他的眉目本不必被如此缀饰。
“你看,如此可好?”
慕辞取来铜镜给他照看,虽然画得大体不差,却毕竟还是生疏的歪了一些,花非若瞧着笑了起来。
“好就好,不好就不好,你这样嘲笑算什么!”
“哪里就是嘲笑了?”
花非若笑着从他手里接来铜镜,又细细的将他为自己画的眉照看了一番,“瞧你平日只顾舞刀弄枪,想不到竟然还有这等手艺”
慕辞被他逗笑了,却仍觉他是嘲笑更多,便故为埋怨的从他手里拿回镜子,“反正今日就得是我给你化妆了,你嘲笑也没用!”
“都说了不是嘲笑……”
慕辞才不听他辩解,指尖蘸起一点胭脂便又将他的脸重新端起,轻轻在他唇瓣揉染,抹了唇色朱红后又细细端量了一番。
“是不是……太红了点?”
花非若将眉梢轻轻一挑,“像女鬼?”
“像艳妖!”
于是慕辞俯将他唇上过红的胭脂轻轻舔去了些,而后又双手捧着他的脸,将他的眉目五官细细打量。
“你原本就已生得无暇,这些繁饰反倒累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