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贵说:“徐老板,不瞒你说,最大的困难,就是租金问题。
我们这个养殖场,是从镇政府手里承包的。
当初签的合同白纸黑字写着,如果遇到洪涝灾害,导致我们严重亏损的,可以申请减免部分租金。
但真的有事,镇政府就不认账。
大前年夏天发大水,鱼塘漫灌,跑了不少鱼苗、蟹苗,损失惨重。
我们去找镇政府,要求减免租金。
可镇领导说洪灾导致的损失不好衡量,没法认定,而且镇里财政紧张,让我们体谅政府的难处,必须足额上缴租金,一分都不能少。
镇里还威胁说,要是敢不按时按数交租金,就是严重违约,要单方面取消合同。
还说后面排队想承包这片水面的人多的是,不差我们这一家。
合同签了四年,今年底就要到期。如果镇里不续签,我们前期投入就打水漂了。
开挖池塘、加固堤坝、投放鱼苗、建设围挡、购买渔船、安装监控摄像头,我们花了一百多万。
到现在,我和老韩都处于亏损状态。”
徐有为皱眉道:“合同既然有约定,政府就更应该带头遵守。
这不仅是诚信问题,更是法治问题。
吴场长,你们有没有想过通过法律途径解决?
比如,聘请律师,起诉镇政府,要求他们履行合同?”
吴大贵苦笑着连连摆手:“请律师?告镇政府?徐老板,您别说笑了。
我们小老百姓,哪敢跟政府打官司?俗话说,胳膊拧不过大腿。
就算我们有理,到了法院,人家能向着我们?
再说,就算我们走了狗屎运,官司打赢了,以后呢?
镇里能给我们好果子吃?这养殖场还想不想继续干了?
这官司打不起,也不敢打啊!”
徐有为没有多说,他此时的身份是徐老板,而不是市委书记。
就算以市委书记身份,就算吴大贵说的句句在理,他也不好直接干预镇政府,毕竟,吴志远是吴大贵的儿子。
这时,船已靠近湖心岛码头。
踏上湖心岛,就像走进一个自给自足的世界。
十几间活动板房周围,是精心打理的菜地,各种蔬菜应有尽有。
有猪圈和羊圈,饲养了两头黑猪和十几只羊。
还有上百只鸡、鸭、鹅,它们的叫声此起彼伏,汇成一曲田园交响乐。
张惠兰见儿子回来了,格外高兴。
韩婷婷妈妈死得早,在她眼里,张惠兰就是妈妈般的存在。
张惠兰也将韩婷婷当作女儿,就像吴可欣一样。
吴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