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达总攻命令时,帐內的阴影突然一阵扭曲。
一名身披纯黑法师袍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浮现,兜帽下露出纳克托斯沃伦苍白的面孔。
几位正在议事的將领下意识地按住剑柄,帐內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格里菲斯元帅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他强压下心中的厌恶,用儘可能平稳的语气开口:
“纳克托斯大师,请问是有什么变故吗”
这位老帅对三墓主派来的这位“监军”实在缺乏好感。
纳克托斯不仅全程冷眼旁观他的指挥部署,更时常用那种仿佛打量实验品的眼神扫视帐中將领。
若非顾忌对方传奇阶黑暗法师的恐怖实力以及背后“黑墓”的庞大势力,格里菲斯早就將这个阴沉的傢伙赶回托林加德了。
纳克托斯似乎完全没有在意帐內將领们戒备的目光。
他缓缓抬起枯瘦的手掌,一枚闪烁著不祥红光的水晶球在他掌心浮现。
纳克托斯冷声说道:
“过来给元帅通报一个不太好的消息,我安插在风息人指挥部的密探折了。”
格里菲斯放下手中的指挥杖,脸上浮出带著一丝敷衍的沉痛之色,缓声说道:
“这確实是一个沉重的损失,请大师节哀,待等到总攻开始后,我们必会用风息人的鲜血来祭奠这位勇士的。”
纳克托斯嘴角微抽,黑袍猛然震盪出一圈无形的魔力波纹,沉声说道:
“元帅,您似乎没有理解事情的严重性,我是说,我安插的一位密探,一位潜伏在乌尔里克身边整整五年的密探,在五分钟前被风息人发现了身份!”
格里菲斯微眯双眼,语气依然保持著军人特有的冷静:
“大师,您对前线战事的理解或许还停留在理论层面。”
他抬手指向帐外旌旗密布的军营,缓声说道:
“战爭本就是互相渗透的游戏,我们能在风息王宫发展眼线,风息人自然也能揪出我们的钉子。
密探身份暴露也再正常不过,就算您的密探真的掌握了什么消息,被人严刑拷打供出了所有情报,现在也毫无意义了。
风息人已经被我们团团围住,除非是诸神降临,否则我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能够改变这场註定的歼灭战”
纳克托斯深吸一口气,压抑著心中的愤怒,寒声说道:
“不要把你们军队中那些白痴探子跟我们黑墓精心培养的密探混为一谈!
我可以確信,除非我的密探主动暴露身份,否则就算是传奇阶侦测法术也休想看破他的偽装。
可现在他还是暴露了,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他截获了某个足以顛覆战局的绝密情报,重要到不惜点燃灵魂之火也要將消息传回来,这才被人察觉了身份。
现在请您以瑟雷恩最高统帅的身份告诉我,究竟是什么样的情报值得一个潜伏五年的顶级密探用形神俱灭的代价来传递”
格里菲斯元帅的神色这才微微变了些,也正是在这个微妙的时刻,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传令官气喘吁吁地呈上最新战况:
“元帅,被围的风息军完全没有突围的跡象,他们正在砍伐树木加固营垒,甚至在阵地前埋设尖刺陷阱。
这架势根本不像被困的孤军,就像……就像是在等待援军!”
援军
现在他已经孤军深入锡兰腹地,哪还有什么援军,难道指望锡兰人倒戈吗
乌尔里克反常的举动立刻引起了格里菲斯的惊疑。
结合纳克托斯的情报,格里菲斯元帅心中立刻浮出一丝隱隱的不安。
手掌突然按住剧烈跳动的太阳穴,多年行军经验让他预感到了事情不对,对著呆立的传令官吼道:
“立刻传令各军团,暂停所有进攻行动。
派出所有侦察队,重点搜索西北枯木丘陵与东部沼泽区……”
话音未来,一声悽厉的警报声从四面八方响起,紧接著一名几乎被嚇得失了魂的法师斥候连滚带爬地闯进了军营,惊声道:
“元帅,元帅,敌军……到处都是敌军。
半兽人!是艾菲因的半兽人军团!
他们从四面八方衝出来了!”
哐当——
一位参谋官失手打翻了沙盘旁的灯架。
格里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