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猛地转身。
当看清车帘上那四爪蟒纹时,他双膝一软,“咚”的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
身后数十名壮汉见状,也跟着齐刷刷跪倒一片,黑压压的人头在街面上起伏。
“属下恭迎殿下!”
虬髯大汉的声音颤抖得厉害。
他额头紧贴地面,眼角余光却瞥见马车旁侍卫统领冷峻的面容。
那眼神,分明是在看一群将死之人。
虬髯大汉看到这一幕后,眼角抽搐一下,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这个狗娘养的家伙,摆出那副居高临下的嘴脸,就像是在打量一群待宰的牲畜。
直接让他胸口腾起一股无名怒火。
呸!什么东西!狗娘养的小白脸!
虬髯大汉在心中不停的暗骂着,十根粗糙的手指,不自觉抠进青石板的缝隙里。
这姓“化”的,不过是走了狗屎运,靠着那张小白脸被殿下看中了而已。
大家都是武道宗师的武者!
论真功夫,他这身横练三十年的金钟罩,岂会怕这个绣枕头
虬髯大汉悄悄运转体内的罡气,全身的肌肉顿时如铁块般隆起,将黑色劲装撑得紧绷绷的。
后颈处一道蜈蚣状的伤疤开始泛红——这是他横炼功法金钟罩大成的标志。
当年在对外杀敌的战场上,他可是凭着这身硬功,单枪匹马杀穿了南蛮几万骑兵的包围。
这时,跪在身旁的小弟,突然轻碰了一下他的胳膊。
虬髯大汉这才惊觉,自己竟不自觉的挺直了腰背。
他急忙重新俯下身去,却听见马车里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那笑声很轻,却让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侍卫统领的佩刀突然出鞘三寸,雪亮的刀身上,映出虬髯大汉瞬间惨白的脸。
两人目光在半空中交锋,一个阴鸷如毒蛇,一个凶狠似困兽。
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火迸溅。
随着“嗒”的一声落地轻响,一双金丝蟒纹云靴,稳稳落在虬髯大汉眼前。
那靴面上用暗金线绣着的四爪蟒纹,在暮色中泛着幽光。
每一针每一线,都彰显着文景王朝皇族的尊贵。
“起来吧。”
这声音清朗中带着几分慵懒,却让虬髯大汉浑身一颤。
他小心翼翼地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俊美非凡的年轻面容。
正是九皇子陆旭阳。
这位年仅二十有三的皇子,身着一袭月白色锦袍。
腰间悬着的精美羊脂玉佩,在晚风中轻轻晃动。
正是正午之时,在东宫和陆玄对话的九位皇子之一。
然而,当陆旭阳的目光,掠过前方那架八匹通体雪白汗血宝马,拉着的华贵马车时。
他那张俊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扭曲。
袖袍下的十指,更是死死攥紧。
毫无疑问,陆旭阳眼中的嫉妒与怨毒,几乎要化为实质。
就连嘴角那抹优雅的弧度,都变得狰狞起来。
虬髯大汉在一旁偷偷咽了口唾沫,丝毫不敢大声喘气。
在文景王朝,所有人的马驾规制,森严如铁律。
九五之尊御九马,东宫储君驾八马。
而他们这些皇子,即便再得宠也只能乘坐四马之驾。
此刻九皇子眼中翻涌的杀意,分明是针对.…..他那个好大哥,文景王朝的太子殿下。
“太子哥哥,真是好雅兴啊。”
“这个鬼地方,以他尊贵无比的身份,要是出了点意外,那就是我文景王朝的损失!”
陆旭阳突然轻笑出声,声音却冷得像是冰块!
“莫归巷这等.…..有趣的地方,可不是谁都能全身而退的。”
他刻意在“有趣”二字上咬了重音,目光幽幽的望向,巷子深处那棵参天古槐。
就在这一瞬间,整条长街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陆旭阳脸上虚假的笑容骤然僵住,手中的折扇,“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街道上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连马匹都惊恐的竖起耳朵,不安的刨着蹄子。
古愧树下,两道身影缓缓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