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宗师?”
易公公浑浊的瞳孔骤然收缩,布满老年斑的手背青筋暴起。
他比谁都清楚——半个月前见面时,这老家伙分明还卡在宗师圆满!
怎么短短十几日.……
难怪敢对圣谕如此轻慢,难怪连自己的“阴风指”都能随手化解。
原来这老匹夫,竟悄无声息的跨过了那道天堑!
和自己一样,成为了大虞国为数不多的大宗师高手。
“呵呵呵.…..”
易公公突然发出夜枭般的干笑,佝偻的背脊又弯了几分,“陆厂公当真是.……深藏不露啊……”
他不动声色的后退半步,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必须立刻回宫!
易公公强压下心头惊骇,佝偻的身躯挺直了几分,大红宫袍无风自动:“陆厂公,圣命在身,恕不奉陪了。”
他拂尘一甩,头也不回,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走!”
这声厉喝惊醒了呆滞的众人。
方才那电光火石间的对决,在场绝大多数人甚至都没能看清发生了什么。
他们只隐约感觉到——素来深不可测的易公公,此刻离去的背影竟透着几分仓皇。
最尴尬的莫过于那些随行太监,一个个低头盯着自己鞋尖,恨不得把脑袋埋进胸膛里。
老祖宗和陆厂公相争这种事,知道得越少活得越久.…..
而曹一更是丑态百出。
这厮竟满脸堆笑的小跑着跟上易公公,连最基本的告退礼数都忘了。
直到跨出门槛时,他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正对上陆玄似笑非笑的目光——
曹一被这目光刺得脊背发寒,连滚带爬追上易公公的队伍,活像条摇尾乞怜的丧家犬。
堂内,剩余的十一位太保缓缓起身,神色复杂望着曹一远去的背影。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众人心知肚明——在这东厂之中,天可以是黑的,地可以是红的,但永远只能有一个太阳。
就算是深受陛下赏识,那也得记得,自己是什么身份。
他曹一身为东厂十三太保,那就只能一辈子当义父的狗。
半天后,京城十里之外的明佛寺!
明佛寺外,青山如黛,钟声悠扬。
十几位知客僧正双手合十,含笑接待着络绎不绝的香客。
山门前的石阶被晨露浸润,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突然——山下传来一阵骚动。
只见数十名香客面色惨白,如同见了恶鬼般,拼命往山上狂奔。
有人鞋履跑丢了都顾不上,有人甚至手脚并用在石阶上攀爬。
更令人心惊的是,几位本该在山脚值守的武僧竟也混在人群中。
他们争先恐后的施展轻功,几个起落间便抢先跃上山门。
“师兄,大事不好!山下突然来了大批人马!“最前面的那个武僧,慌慌张张的靠近大门。
说罢,他身体依旧是止不住的在发抖。
“哦?”
负责迎客的慧宝法师,捻动佛珠的手微微一顿,“来了好多人?香客云集,不正是我佛门盛事?”
他含笑望向山道,仿佛已经看到明佛寺香火鼎盛,被奉为国教的辉煌景象。
“师、师兄,是东厂的鹰犬!”
又有一个武僧急得声音都变了调,他手指死死攥着师兄的僧袍,“一眼看不到尽头,全都带着兵刃!”
慧宝法师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他这才注意到,那些“香客”个个面无人色,有几个妇人怀中婴孩的襁褓,都被荆棘划破了。
“快.…..快敲警钟!”慈宝法师猛的推开山门,声如雷霆,“你们负责让所有香客立刻进寺!快!”
话音刚落,山下树林中惊起一片飞鸟。
紧接着,一队玄衣铁骑如黑云压境,绣春刀的寒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什么国教宏愿,此刻都成了笑话。这些东厂魔头,分明是来灭门的!
山道尽头,尘烟滚滚。
一顶玄色的蟒纹官轿,在十六名力士的簇拥下缓缓前行。
轿顶镶嵌的东厂徽记,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轿帘低垂,隐约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