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2 / 3)

人的嗡鸣,林晚秋用草稿纸折成扇子,往周砚汗湿的后颈扇风。

他忽然回头,晨光从他睫毛间漏下来,照亮课桌上摊开的志愿表:“我报了省师范,你呢?”

粉笔灰落在林晚秋梢,她盯着志愿表上“京大金融”

四个字,指甲在“是否服从调剂”

栏上留下道浅痕。

昨晚母亲把弟弟的奶粉罐砸在她头上:“供你读书就不错了,还想跑那么远?你弟还要上幼儿园!”

“我”

她喉咙紧,周砚突然伸手抽走她的志愿表,钢笔在“京大”

二字上重重画了个圈:“一起去北京,我查过了,师范和京大地铁三站路。”

他手腕上还缠着她织的红绳,绳尾缀着颗从老槐树上捡的槐豆。

填报截止那天,林晚秋在走廊拐角听见教导主任的话:“周砚这孩子可惜了,以他的成绩完全可以冲清北”

她攥着志愿表跑向操场,看见少年在单杠上做引体向上,汗水顺着脖颈滑进衣领。

“为什么?”

她气喘吁吁地问。

周砚跳下来,用校服袖子擦汗:“你不是想去看故宫的雪吗?”

他从裤兜掏出个铁皮盒,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她攒的糖纸,“等去了北京,我每天给你买桂花糖。”

第三章:城市的月光太凉

北京的冬天冷得刺骨,林晚秋缩在图书馆暖气旁,啃着干硬的面包。

手机屏幕亮起,母亲来消息:“你弟要上双语幼儿园,学费还差三千。”

她盯着账户里刚到的家教工资,咬碎面包时硌到牙。

“想什么呢?”

周砚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把保温杯推过去,里面是温热的小米粥,“我在食堂兼职,以后你不用省早餐钱。”

少年的围巾上沾着面粉,林晚秋想起昨晚视频时,他说在帮面点房揉面。

平安夜那天,林晚秋跟着同学去逛商场。

橱窗里的婚纱在灯光下泛着珍珠光泽,旁边站着试纱的女孩,父亲笑着对店员说:“挑最贵的,我女儿值得最好的。”

她摸出手机给周砚消息:“今晚社团有活动,不用等我吃饭。”

雪越下越大,她蹲在地铁站口给母亲打电话,突然看见周砚抱着束玫瑰从对面跑来。

他头上落着雪花,睫毛冻得白,怀里的玫瑰却开得正艳:“今天食堂师傅说,平安夜要送喜欢的人花。”

林晚秋望着他冻红的指尖,想起刚才母亲在电话里说:“隔壁小敏找了个城里对象,人家给了二十万彩礼”

她接过玫瑰时,刺扎进掌心,周砚慌忙去掏纸巾,却掉出个皱巴巴的记账本。

她瞥见上面写着:“晚秋生日,想买支口红,32o元,还差187元。”

第四章:红绳与玫瑰

春末的北京飘着柳絮,林晚秋在律所加班到凌晨,收到周砚的消息:“下楼。”

她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到门口,看见少年站在路灯下,手里举着个歪歪扭扭的纸箱子。

“打开看看。”

周砚的声音带着紧张。

箱子里是满满当当的糖纸,每张背面都写着日期和短句:“2o18312,晚秋说今天打赢了第一场庭审”

“2o1852o,想给晚秋买戒指,但付还差十万”

最上面放着个丝绒盒,里面是枚简约的银戒,戒面刻着桂花图案。

“对不起,我”

林晚秋喉咙紧,上周母亲又来闹了一场,在周砚的出租屋里摔了茶杯:“没车没房,拿什么娶我女儿?”

周砚忽然单膝跪地,柳絮落在他间,像撒了把碎钻:“晚秋,我知道现在什么都给不了你,但我会努力”

“我愿意。”

她打断他的话,把银戒套进无名指,红绳与戒指在腕间交缠。

远处传来末班地铁的轰鸣,林晚秋忽然想起高中时看过的童话,王子用糖纸叠成城堡,困住了公主的梦。

而她的王子,正用笨拙的温柔,在这钢筋水泥的森林里,为她筑起一座糖纸做的宫殿。

第五章:破茧成蝶

婚礼前夜,林晚秋在酒店房间里整理婚纱。

婚纱内衬口袋里掉出张糖纸,上面是周砚的字迹:“2o1o18,终于攒够付,明天就去求婚”

她摸着婚纱上的珍珠刺绣,想起三个月前,母亲摔了她的婚纱照:“至少要二十万彩礼,不然别想进门。”

敲门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