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嗡鸣,林晚秋用草稿纸折成扇子,往周砚汗湿的后颈扇风。
他忽然回头,晨光从他睫毛间漏下来,照亮课桌上摊开的志愿表:“我报了省师范,你呢?”
粉笔灰落在林晚秋梢,她盯着志愿表上“京大金融”
四个字,指甲在“是否服从调剂”
栏上留下道浅痕。
昨晚母亲把弟弟的奶粉罐砸在她头上:“供你读书就不错了,还想跑那么远?你弟还要上幼儿园!”
“我”
她喉咙紧,周砚突然伸手抽走她的志愿表,钢笔在“京大”
二字上重重画了个圈:“一起去北京,我查过了,师范和京大地铁三站路。”
他手腕上还缠着她织的红绳,绳尾缀着颗从老槐树上捡的槐豆。
填报截止那天,林晚秋在走廊拐角听见教导主任的话:“周砚这孩子可惜了,以他的成绩完全可以冲清北”
她攥着志愿表跑向操场,看见少年在单杠上做引体向上,汗水顺着脖颈滑进衣领。
“为什么?”
她气喘吁吁地问。
周砚跳下来,用校服袖子擦汗:“你不是想去看故宫的雪吗?”
他从裤兜掏出个铁皮盒,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她攒的糖纸,“等去了北京,我每天给你买桂花糖。”
第三章:城市的月光太凉
北京的冬天冷得刺骨,林晚秋缩在图书馆暖气旁,啃着干硬的面包。
手机屏幕亮起,母亲来消息:“你弟要上双语幼儿园,学费还差三千。”
她盯着账户里刚到的家教工资,咬碎面包时硌到牙。
“想什么呢?”
周砚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把保温杯推过去,里面是温热的小米粥,“我在食堂兼职,以后你不用省早餐钱。”
少年的围巾上沾着面粉,林晚秋想起昨晚视频时,他说在帮面点房揉面。
平安夜那天,林晚秋跟着同学去逛商场。
橱窗里的婚纱在灯光下泛着珍珠光泽,旁边站着试纱的女孩,父亲笑着对店员说:“挑最贵的,我女儿值得最好的。”
她摸出手机给周砚消息:“今晚社团有活动,不用等我吃饭。”
雪越下越大,她蹲在地铁站口给母亲打电话,突然看见周砚抱着束玫瑰从对面跑来。
他头上落着雪花,睫毛冻得白,怀里的玫瑰却开得正艳:“今天食堂师傅说,平安夜要送喜欢的人花。”
林晚秋望着他冻红的指尖,想起刚才母亲在电话里说:“隔壁小敏找了个城里对象,人家给了二十万彩礼”
她接过玫瑰时,刺扎进掌心,周砚慌忙去掏纸巾,却掉出个皱巴巴的记账本。
她瞥见上面写着:“晚秋生日,想买支口红,32o元,还差187元。”
第四章:红绳与玫瑰
春末的北京飘着柳絮,林晚秋在律所加班到凌晨,收到周砚的消息:“下楼。”
她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到门口,看见少年站在路灯下,手里举着个歪歪扭扭的纸箱子。
“打开看看。”
周砚的声音带着紧张。
箱子里是满满当当的糖纸,每张背面都写着日期和短句:“2o18312,晚秋说今天打赢了第一场庭审”
“2o1852o,想给晚秋买戒指,但付还差十万”
。
最上面放着个丝绒盒,里面是枚简约的银戒,戒面刻着桂花图案。
“对不起,我”
林晚秋喉咙紧,上周母亲又来闹了一场,在周砚的出租屋里摔了茶杯:“没车没房,拿什么娶我女儿?”
周砚忽然单膝跪地,柳絮落在他间,像撒了把碎钻:“晚秋,我知道现在什么都给不了你,但我会努力”
“我愿意。”
她打断他的话,把银戒套进无名指,红绳与戒指在腕间交缠。
远处传来末班地铁的轰鸣,林晚秋忽然想起高中时看过的童话,王子用糖纸叠成城堡,困住了公主的梦。
而她的王子,正用笨拙的温柔,在这钢筋水泥的森林里,为她筑起一座糖纸做的宫殿。
第五章:破茧成蝶
婚礼前夜,林晚秋在酒店房间里整理婚纱。
婚纱内衬口袋里掉出张糖纸,上面是周砚的字迹:“2o1o18,终于攒够付,明天就去求婚”
。
她摸着婚纱上的珍珠刺绣,想起三个月前,母亲摔了她的婚纱照:“至少要二十万彩礼,不然别想进门。”
敲门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