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他被选入沈府做贴身侍卫,便将少女孱弱的身影刻进了骨血。
记得初遇时,沈明玥正伏在回廊上画蝶,苍白的面容被夕阳镀上金边,咳血时染红的绢帕落在他脚边,从此他的命,就和那抹血色纠缠在了一起。
“少爷,该启程了。”
老管家的声音打断思绪。
沈明玥要嫁的,是镇守边疆的镇北王次子,这场联姻是沈家为延续百年荣耀的筹码。
谢砚秋看着沈明玥被搀扶着上了婚车,嫁衣上的珍珠刺得他眼眶生疼。
当迎亲队伍行至城门时,他的手按在剑柄上微微抖——只要抽出这把剑,他就能带着她远走高飞。
可最终,他只是目送婚车消失在漫天柳絮中,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三年后,边塞传来噩耗。
沈明玥因难产血崩而亡,连同腹中胎儿,都化作了冰冷的棺木。
谢砚秋跪在王府灵堂外,暴雨浇透了他的衣衫。
他听见沈明玥的乳母哭着说,她在临终前攥着一方绣着并蒂莲的帕子,唤着“阿砚”
。
那夜,谢砚秋偷走了沈明玥的一缕青丝,埋在城外的桃树下。
他辞去侍卫之职,在坟前搭了间茅草屋,每日擦拭那把从未出鞘的寒刃。
春去秋来,坟头的青草黄了又绿,他却固执地守着那座孤坟,拒绝了所有说媒的人。
十年后的深秋,朝廷派人来请谢砚秋出山,说边关告急,唯有他的剑法能解危局。
谢砚秋望着坟头摇曳的白菊,轻轻抚过墓碑上的名字:“玥儿,他们说我是国之利刃,可这把刀,早在你走的那天就钝了。”
他最终没有离开。
直到临终前,谢砚秋蜷缩在坟前的草席上,恍惚又看见十二岁那年的洛城,回廊下画蝶的少女转过头,冲他露出一个苍白却灿烂的笑容。
他伸手去抓,却只攥住一把冰冷的黄土。
多年后,洛城的老人们仍会说起那个痴傻的侍卫,说他用一生,在坟前守着一场永远不会醒的春梦。
而那把寒刃,终究没有斩破世俗的枷锁,只在岁月里,慢慢锈成了一曲无声的悲歌。
吾妻手札|从晨光到暮色,我的四季只认她这朵人间绝色
「初见时,她是撞碎星河的第一束光」
那年暮春,她蹲在巷口逗弄流浪猫,白裙沾了点泥星子,却笑得比檐角风铃还清脆。
我捧着刚买的糖画路过,看她指尖蹭到猫咪胡须时,眼睛弯成月牙的模样——忽然就懂了“一眼万年”
不是酸文,是心脏漏跳半拍时,连空气都裹着桃花香。
后来她总笑我初见时像个呆瓜,攥着条鲤鱼糖画站了半刻钟,其实她不知道,我攥住的是往后余生的线索。
「她连皱眉都像幅画,却偏要做我的烟火气」
我这人生性冷,唯独在她面前成了黏人精。
记得她第一次给我煮面,裹着我的旧衬衫在厨房手忙脚乱,蛋清溅到围裙上,却举着锅铲得意洋洋:“你看!
没糊!”
我凑过去闻见她间的栀子香,比面汤还暖。
后来她身体弱,总被我念叨少碰凉水,可每次我晚归,总能看见餐桌上温着的汤,她趴在桌边睡着,睫毛在灯光下投出小扇子的影——这人间烟火,从来不是灶台的热气,是她在的每个角落。
「世人说门当户对,我只认她是命定的唯一」
家族曾劝我娶世家女,说她性子太软撑不起门楣。
我只把她送我的荷包攥在掌心——那是她熬夜绣的并蒂莲,针脚歪歪扭扭,却在我打马归来时,第一个从人群里冲出来,递上浸着薄荷香的帕子。
“他们说你该配更好的。”
有次她靠在我肩头小声说。
我捏了捏她的脸:“这世上最好的,就是你冲我笑时,眼里落满的星光。”
门第富贵是过眼云烟,唯有她指尖的温度,是我握得住的永恒。
「她的名字,是我写过最温柔的诗」
前几日整理书房,翻到她年轻时写的字,歪歪扭扭的“山无棱,天地合”
后面画了只气鼓鼓的小兔子。
我问她怎么不写完,她红着脸抢过纸:“才不告诉你,后面想写‘乃敢与君绝’!”
现在她常靠在窗边看书,阳光落在她间的银簪上,我在案头作画,画里永远是她的侧影。
世人说文人多浪漫,可我所有的辞藻,都只够描摹她万分之一的好。
「此生辽阔,我的江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