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大红的喜服,站在凌霄殿外,等着林婉柔。
可他的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思过崖的方向。
“师兄,你在看什么?”
林婉柔走过来,挽住他的手臂。
谢临渊收回目光,笑了笑:“没什么,只是觉得今日的天气很好。”
可他心里却很慌,像有什么东西要失去了。
他想起昨日林婉柔说要去见苏清欢,心里便有些不安。
他想去思过崖看看,可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他不能走。
就在这时,一个弟子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掌门,不好了!
思过崖的苏师姐……苏师姐她跳崖了!”
谢临渊的脑子“嗡”
的一声,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他推开林婉柔,疯了一样往思过崖跑去。
沿途的弟子都被他撞倒在地,可他顾不上,他只想快点到思过崖,他想告诉苏清欢,他没有想娶林婉柔,他只是为了拿到掌门的丹药,帮她压制妖性;他想告诉她,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南山的承诺;他想告诉她,他爱她。
可当他跑到思过崖顶时,只看到石屋前的土坡上,开满了白色的雪菊,而崖边,只剩下一朵被风吹得摇摇欲坠的菊瓣。
“清欢!”
他嘶吼着,声音在崖间回荡,却再也得不到任何回应。
他疯了一样在崖顶寻找,希望能找到苏清欢的身影,可除了那些雪菊,什么都没有。
他蹲在地上,看着那些雪菊,忽然想起三年前的南山,苏清欢蹲在东篱下,对他笑:“临渊,你看这菊,多好看。”
那时的她,眼里有光,像极了这雪菊。
后来,谢临渊成了昆仑墟的掌门。
他遣散了林婉柔,将思过崖改名为“东篱崖”
,在崖顶种满了雪菊。
每年霜降,他都会亲自去浇水,像当年苏清欢那样。
有人说,掌门大人疯了,天天对着一堆菊花说话。
只有谢临渊自己知道,他是在等一个人,等那个会蹲在东篱下,对他笑的姑娘。
他时常会坐在石桌旁,拿出酒壶,倒上两杯酒,一杯放在自己面前,一杯放在对面。
他会对着对面的空座位说:“清欢,这酒刚酿好,你尝尝。”
可对面的座位,永远都是空的。
又过了很多年,谢临渊的修为越来越高,可他的头却越来越白。
他知道,他快不行了。
他最后一次来到东篱崖,坐在石桌旁,看着那些雪菊,轻声说:“清欢,我来找你了。
你说过,南山的菊花开得正好,我们一起去采菊,好不好?”
说完,他闭上眼睛,手里还握着一朵雪菊。
风从崖边吹过,带着菊香,像是有人在轻声回应:“好。”
从此,昆仑墟的东篱崖上,再也没有那个白苍苍的掌门,只有一片开得正好的雪菊,年复一年,守着南山的旧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