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江阳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一把扶住的柱子,眼神锐利如刀:“怎么回事?慢慢说!谁抢的?在哪儿抢的?看清楚人没有?”
顺子抹了把眼泪和鼻血,喘着粗气:“刚…刚出镇子没多远,快到县城边上那片小树林的时候…突然冲出来七八个人!都蒙着脸!手里拿着棍子…二话不说就把我们拽下车一顿打!我们…我们想护着货,根本打不过啊阳哥!”
柱子补充道,带着哭腔:“我们…我们把小红本和订单都掏出来了!跟他们喊,说这是给肉联厂的货!有证明的!可…可那帮孙子看都不看!领头的那个…那个蒙面的一把抢过去就给撕了!还…还把我们的小红本也抢走了!说…说‘什么狗屁证明,在这块地盘上,老子说了算!’”
“他们…他们人多,下手狠…我们…我们实在拦不住…”顺子捂着眼睛,声音里充满了自责和愧疚,“眼睁睁看着他们…他们把骡车赶跑了…阳哥!我们没用!辜负你信任了!那么多货…呜呜呜…”
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江阳听着,眼神越来越冷。
无视小红本,明抢?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抢劫了!这是赤裸裸的挑衅!是冲着他江阳来的!
而且,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蒙面、抢走证明,这是要断了他的后路,让他吃了哑巴亏也没处说理!
会是谁?
陈建国?
那货被自己收拾得早就成了惊弓之鸟,窝在公社卫生院里养他那条断腿呢,借他十个胆也不敢。
李老歪?昨天刚被自己收拾得屁滚尿流,他爹李满仓都吓得不敢吭声,就他那怂包样,有这胆子策划这么一出?
那还能有谁?江阳脑子里飞快地过着可能结仇的人,一时间却抓不到头绪。
但这股子狠辣和肆无忌惮的作风,绝非寻常地痞流氓!
“阳哥…现在…现在咋办啊?”柱子抽噎着问,“肉联厂那边…交货期…”
顺子也抬起肿胀的眼睛,满是绝望:“那么多货…值不少钱呢…阳哥,我们…我们对不起你…”
江阳看着两个被满脸自责的小兄弟,强行压下心头的暴怒,拍了拍他们的肩膀:“不怪你们。这事儿是冲我来的,你们是替我遭了罪。先去后山,找赵老焉他们,让他们把手头搭棚子的活儿都停下,所有人,带上家伙,立刻进山打猎!现在最要紧的,是凑够肉联厂那批货!交货期不能耽误!”
“那…那阳哥你呢?”顺子问。
江阳冷冷一笑:“抢了我的猎物?呵,也不怕撑死!这事儿,交给我。你们只管去山里,能打多少打多少,注意安全!”
“好!阳哥!我们这就去!”顺子和柱子知道事情紧急,也顾不得身上的伤了,咬着牙,一瘸一拐地朝着后山养殖场的方向跑去。
江阳看着他们走远,转身大步流星地回家。伊琳娜正在院子里晾衣服,安娜还在屋里生闷气没出来。
江阳没多解释,只对伊琳娜简单说了句:“货让人劫了,我去趟城里处理。晚饭别等我。”
说完,推起二八大杠朝着县城而去。
他一路猛蹬,脑子里飞快地思索着对策。
肉丢了,得先去肉联厂稳住李卫国。
对方敢撕订单抢证明,显然是有恃无恐,普通的报案估计作用不大。
那么多猎物,他们不可能一下子消化掉,也不可能明目张胆地卖到国营单位,最大的可能就是流向黑市!
得去黑市摸摸底!
一个多小时后,江阳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县城肉联厂。
熟门熟路地找到李卫国的办公室。
李卫国正端着个搪瓷缸子喝茶,看到江阳推门进来,脸上刚露出点笑容,就发现江阳脸色不对,衣服上还沾着尘土。
“江阳老弟?你这是…怎么了?出啥事了?”李卫国放下茶缸,关切地问。
“李哥,出事了。”江阳声音低沉,把顺子柱子被抢的事情说了一遍。
“什么?!”李卫国听完,猛地站了起来,搪瓷缸子“咣当”一声掉在桌上,他满脸震惊和愤怒,“光天化日!敢抢我们肉联厂的货?!还撕订单抢证明?无法无天了!谁干的?查出来没有?”
江阳摇头:“人蒙着脸,没看清。但这事儿,肯定不是偶然。”
李卫国眉头紧锁:“不是偶然…那是冲谁?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