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这也太僭越了吧?
康保裔拔刀,呵斥道:“李继隆,你竟敢当着太后的面行凶,当真要谋反吗?”
李继隆干脆利落的跪倒在地,再三叩首道:“臣失礼,臣有罪。但此獠不仅不忠心于朝廷,更是几乎把臣害入了万劫不复之地。臣为朝廷领兵大将多年,怎么能不知道忌讳?安敢陈兵城门口威胁皇太后与嗣君,只是不如此,无法为朝廷除去此等拥兵自重的骄兵悍将,收归静塞军为朝廷所有啊。”
众所周知,宋初因为养马地的缺失,开国近三十年都无法组建大规模骑兵军团。赵炅多年养马抢马三四万匹,亲自督建了宋历史上最强的一支骑兵部队——静塞军。满员三千人,待遇最好时一人五马,真是看的其他兄弟部队羡慕嫉妒恨。
静塞军骑士均是塞北易州人,人均能开200斤的硬弓,非悍勇百战之士不能入选。而马匹也都是清一色的良驹。历史上雍熙北伐后,赵炅下了大本钱,从军士到战马全部披重甲,兵器除了弓箭外,全部配钩连长枪。
现在提前了这么些时候,静塞军只是初见规模,暂时归定州军节制,但其兵员素质和武器装备已经远超定州军。只是因为赵炅有意藏个杀手锏,不在军中的人很难知道底细。
但宋太后为了这一天准备了这么久,对于这个神秘的军种,多少还是听到一点风声的。她又是一个极聪明的人,很快就想明白了关键,“你与赵炅虽为郎舅,但他这个人疑心病重,不可能把这么大的权柄交给你,加上王超在河北之地经营多年,只怕人家更听王超的吧。”
要说王超多么重感情,要为赵炅报仇,别说她了,赵邦媛都是一万个不信。但借此出来搞点事情,谋点儿好处,那就再正常不过了。
李继隆坦然道:“正是如此。当时宫中皇后传信与我。柴禹锡也有信使来见王超,他就鼓动我陈兵,逼迫皇太后立商王或者越王为嗣君。”
“但臣虽愚钝,好歹还知道一点儿君臣之道,万做不出这等事情来。只是军中情形实在复杂。臣也怕他闹出事情来,索性等大事定了再把他诱骗至此。结果了此贼,好为嗣君献上大礼。”
也是表达我的诚意,我虽然是赵炅的大舅哥。但仍愿意为您献上忠诚。
要真按良心说。宋朝江山起于太祖皇帝,皇位回归于太祖之子。说不定还更加正统一些呢。
你看这说的话入情入理。除了清醒的宋太后母女,就连康保裔也都有点儿被他说动了。他也是军中多年混上来的。知道李继隆这话八成是真的。
赵邦媛也不能任由母亲劳累,道:“李节度,刚才你们说的明白。静塞军是由先帝一手创立的。想必忠诚度也是很高的。就算王超死了,你有把握能够控制的住吗?”
李继隆淡淡道:“这位想必是永国公主。回禀公主,所谓鸟无头不飞,下官领兵多年,若是没有这点把握,如何敢冒大不韪行此险事。只是臣虽有苦衷。到底有逼迫君上之嫌,自知有罪,请太后先行降罪,臣绝无怨言。”
说罢连站起身都没有,接着又给宋太后磕了一个。
你看看,怪不得人家是青史留名的将军,在宋朝那么重文轻武的情况下,能混到配享太庙的名额。这形势做派。单就这认错态度,那比王超强了不是一条街。
皇太后,我有真本事,履历可以作证。现在也有态度,王超的死已经断了我的后路。还请您和嗣君给我一条活路为国为君尽忠。但同时,我有罪,我也承认。您如果不肯用我,甚至还要降罪于我。我是一点儿也没有怨言的。
虽然邦媛也知道,宋太后和赵德泽是不可能降罪于他的。但是人家这说话顺序就表明了态度,让人听着舒服。
但宋太后既然已经坐到这个位置上,就不可能为他三言两语和那些虚无缥缈的旧时情谊轻易决定什么,只是喝了口姜茶提神,道:“节度说笑,事急从权,何罪之有?只是还是那句话,别觉得我是妇道人家无知,李将军非要此时来见我,是不是还有别的事?”
李继隆沉默了,没有想到多年的深宫生活竟让不仅没有让宋太后眼界狭窄,反而如此敏锐。
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退路咬牙道:“皇太后,先帝丧期,臣请罢兵休战。臣万死,若是按照先前的部署,这次北伐必败无疑!到时候又是多少将士的性命?而且大宋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收复燕云十六州了。”
寇准立马呵斥道:“贼子,安敢诅咒国运!”
但邦媛是真佩服了,这可真是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