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荆嗣是从澶州过来的,种世衡是再次拉着知州梅询来勤王的,三人全都被王曾吓到了,可偏偏又知道这小状元其实是个稳重人,而且和官家沾亲带故,是不可能开这种九族的玩笑。
邦媛身份固然是高贵的,皇帝胞妹,太后养女,可是这公主和亲王是一个性质吗?
此时,在河北大面积沦陷的事实之下。如果有朝廷正式册封的宗室亲王,那不仅可以开牙建府,更是代表了大宋中央对于河北的态度。他发出的指令,在皇帝没有明旨驳斥之前,就是代表着最高意志。说句不恰当的,简直就等于当年李世民在洛阳建天子旌旗(当然也没建成)。
当然,这个典故只有后两人知道,种世衡虽然挺服邦媛,也还是难以置信他更不能想象的是,这道旨意就算官家愿意,又是怎么通过中书门下的?
大宋三省长官要是听到这句话,一定是有一肚子为难要诉,他们愿意开这个先河吗?这都不是男女问题了,而是一旦永国,哦,不,代王做的不好或者太好了,他们这些签了名字就要跟着上史书了,八成还是《奸臣传》。
那当时的开封城镇是一天接着几波的坏消息,今天是这个周失守了,明天是那个将军殉国了,后天又是哪个富户举族投降契丹了?而这个时候,在定州一线坚守的邦媛是那样的让人热泪盈眶。
她传出的的最后一道消息就是,“儿不孝,断无城破人活之理。”
而且人家还不只会喊口号,讲气节,在契丹方面突然露出爪牙大嘴。侵略。河南方向无力给予支援的情况下,人家硬是守了一座并不坚固的城池半个月,没有落入下风。
与之相比。尹继伦固然也是忠勇,但大名城之坚硬那时定州可比的吗?
而再次之前,赵滋就说了,“如今这第一回合,朕和诸位卿家已经输了,咱们没有必要不认。但河北、河东两地的生民都是大宋百姓,是我等君臣无用,无法护住他们。但现在要明确一点,那就是愿意做契丹人的。从此之后,与我们是敌非友,而愿意据土而守的,无论成败,无论如何出身,朕都认。”
这话也没毛病,吕端等人都认了,然后吕蒙正道:“河北暂时无力控制,李节度就算能救援一时,也只能把贵主救出来,但这样一来河北民心也就失去了,大名府尹节度孤掌难鸣,恐怕陷落是早晚的事情。”
宋太后今日难得垂帘在后,当然生死攸关,也没人计较这个。她道:“那这事儿就不必再提,我的女儿,我知道是绝不会如此苟活的。各位若是有心,不妨给他一些名义上的支援,好歹让他撑过去。”
于是赵滋就做出来封代王,建天子旌旗,指挥河北一切义军的想法,不出意外的被激烈反对了,但赵思也是豁达的很。干脆道:“这个不合法桶,那个孔有祸患,但你们告诉朕,眼下除了这个办法,还能怎么办?河北就这样不要了。若是想让帮圆有能力做这些事儿,不给这些民分,可能吗?诸位也不要跟朕讲春秋大义,朕七岁上资善堂宫学读书。不比你们懂得少。但现在就是这个情况。”
说完他害怕诸公太好受,接过工人的茶盏,喝了几口水,道:“这也不怕,做这个恶人,困难干脆一起说了。因为本来计划今年南下平乱,粮食都已经调过去了,现在别说大军压境,就算是没有郑志远礼节度都困难,又怎么送去河北粮食?而现在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春耕结束,正是青黄不接之时。诸位长公主是朕的亲妹妹。而各位也有亲族在河北河东甚至齐鲁,萧太后这番得手以后难保不会再来,你们若还一味固守着五代时期的城建,非要文臣压过武将一头,男人压过女人一头,大家大不了一起完蛋就是。”
这话作为一个皇帝来说,也实在是有失身份。宋太后轻声呵斥了一声,又道:“诸位官家年轻,难免说话有些着急,但事实就是这个事实。诸位,有管财政的,有管转运的,自然知道官家说的是实话。依我看来,若是朝廷都没有了,什么法统体面都是虚的,若是将来能有光复神州的那一日。我自己养的女儿,我自己清楚。”
这娘俩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儿,就算是吕端也没有办法,主要是情况在这里摆着。于是,这份历史上绝无仅有的告身圣旨就发出来了,其实也是分好几份带给邦媛道,只是没有想到,最后竟然是王曾第一个到达定州城下。
不过再多庙算,这里也没用,荆嗣看了圣旨,感慨之余也得赶紧想办法部署把人送进城去,说到军事,显然是荆统制的舒适区,这五百有五百人的用法,又不是指望去打歼灭战,现在辽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