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说了句实在话,向敏中和宋元振对视一眼,都没再说话。
文官求稳,他们主管天下财政,更是如此。一旦交战结束,那么对于经济的提振是巨大的,至少河北的农具可以卖到河南,江南的丝绸可以卖到两河,河西关中的牛羊可以卖到全国。
这些在开战时期都是管制品啊,怎么买卖啊。
大宋贸易之繁盛,那个时候已经开始了。
但两人不说话的原因也简单,头上赵滋通天宝冠能说他是想借自己的态度说明一切。
果然,他缓缓道:“兵部怎么说?”
兵部现在的尚书是王承衍,他心里一图,本想各种摆事实讲道理,但最后想起来前程远大的儿子,只有一句,“臣闻唐太宗时,李药师为大司马,从不言和,臣不才,也只有一句国家未复,胡人不可信而已。”
这话说的提气,但赵滋也没有轻易表态,又道:“契丹与国朝接壤者,首在两河,次为河西,两位女弟可有使者来议论此事?”
这就是要听取意见了,正好,韩国华被平调回来当户部官员,而曾在陕西任职后来从银州通判回来的梅询刚刚因为丁忧,回乡经过开封,被一起传唤。
等待的时间并不漫长,但赵滋居然很贴心地为上了岁数的大臣准备了靠椅,享受了茶点,也让大家弄得越来越摸不着头脑,甚至没一会儿,吕端和潘美这两个早就退休的,竟然也来了。
潘美在五代至宋的一众将官中被评价为千冲,那也是和别人对比来的,实际上那个年代混出来的,除非曹斌这种修养真好的,否则有几个是好脾气?他当即怒骂道:“契丹那帮蛮子说是汉化改革,但怎么洗得上身上的土匪气?国主亲政若没有几样立得住的功劳,他凭什么号令各支宗室和杂胡部落?说不得,就是要我们麻痹大意,他们要出奇兵。河北之地,虽经代王多方经营。沟壑堡垒挖了不少,但到底是平原,他们真下血本儿是打了下来的。”
吕端一看,就知道这个一个不好,别说契丹怎么样,文臣武将内部就要出现巨大分裂。
他不自觉的望着当年寄予厚望的少年天子,但是少年天子这次出奇的沉得住气,居然还安慰道:“代国公言之有理。不过。代王总管两河军务这种事情不如听听他的属下怎么说。”
说话间,韩国华顶着一头汗来了,此时,开封已经渐渐有了秋叶,虽然是大中午的,但是他经过河北多年苦熬,早已消瘦,眼看这次是真着急了。
这次契丹来了,使者的事情,赵滋并没有瞒着旁人,韩国华虽未过多打听,但也是知道个七七八八,又听殿上的人介绍了一番,悲从中来,也不管是在公还是在私了,直接叩首道:“官家,契丹贼死,决不可信。他们若真想何意,就不会摆出这样的条件来。这是存心不良。”
赵滋环视一圈,向敏中终于忍不住道:“韩司库何出此言?代王神勇,天下皆知,本官没有任何不敬之意,但是河北的地理条件摆在那里,契丹总体是对大宋占优的,现在主动议和,并不附加任何条件,怎能说是故意挖坑呢?”
要不是因为殿上主战派太多,他甚至想说,以大宋目前的经济造血能力,就算契丹方面要面子提出一些,对次来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吗?
世界上最烧钱的工作就是养活军队代王,那些兵马就算一般不大动,每年的薪资也是数以亿万计的。
韩国华虽不知道檀渊之盟的钝刀子杀人,也作为传统士大夫,不是特别喜欢帮袁老师无视中央,但是他已经在河北多年,亲眼经历,亲身体会,立场也不可能不发生改变,当即和自己的直属上级对喷道:“尚书恕罪,您从未去过河北前线,自然不知道契丹人荼毒我中原子民有多么残暴。殿下的亲卫中有一大半都是孤儿,无他,父母家人皆死于兵乱,若非大王亲自带头,节省下衣吃穿用度,将这些人养大,他们连保家卫国战死沙场的机会都没有,四五年间,代王整日说北伐报仇,若经议和,他的信用将荡然无存,河北必然离心。这不仅仅是代王的损失,更是大宋的损失,诸公不能只算财货上的账。”
这话说的大家都点头,虽然他们都有意无意的想要削弱大王在河北的影响力,但你不能否认,这事如果一旦成了河北彻底对大宋离心,那绝对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
而韩国华还没完呢,接着道:“若单说这一条,或许是国华书生意气。但就算只从商贸税务上论。自雄州移至定州一带。为收缩兵力,大王放弃了魏州。大宋军队多在劣势一方,若以此为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