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上，双手被固定在扶手上。

仅仅几天的时间，那个曾经光彩照人、气质如兰的“市花”，早已不复存在。

她的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曾经明亮如星辰的眼眸，此刻也变得黯淡无神，深深地凹陷了下去。

眼眶周围，是浓重的、青黑色的阴影。

那一身宽大的囚服，穿在她在身上，显得是那样的空旷与萧瑟。

很显然，这几天，她吃尽了苦头。

连日的疲劳审讯，精神的高度紧张，以及那份深入骨髓的委屈与绝望，几乎将这个刚刚踏入社会不久的女孩，彻底摧毁。

而在她的对面，侯亮平正悠闲地靠在椅子上，手中，还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

他看着苏晨晨此刻这副凄惨的模样，脸上非但没有任何的怜悯，反而露出了一丝病态的、欣赏的笑容。

他很享受这种感觉。

亲手将一朵娇艳欲滴、高傲带刺的玫瑰，一点点地，折断它的枝干，碾碎它的花瓣。

“苏晨晨。”

他轻轻地吹了吹茶杯里的热气，慢条斯理地开了口。

“你说说你，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这是何苦呢？你到底在坚持什么？”

他的语气，是那样的“温和”，那样的“语重心长”。

“只要你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老老实实地交代出来，把罪名都认下来，你不就没事了吗？我保证，可以给你争取一个宽大处理。”

“到时候，你还是那个前途无量的大学生。”

“可你现在这样，一句话也不说，一个字也不认，这让我……很难做啊。”

他故作惋惜地摇了摇头，仿佛真的是在为她着想。

听到侯亮平那虚伪至极的声音，苏晨晨那如同死水般的眸子，终于，有了一丝轻微的波动。

她缓缓地，缓缓地，抬起头，用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望向了眼前这个毁了她一切的男人。

委屈。

无尽的委屈。

她想说，她想辩解。

可是一切的话语，在这几天里，早已被消磨殆尽。

她说了无数遍，她不知道，她和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

可侯亮平，根本就不信！或者说，他根本就不在乎她到底知不知道！

他要的，只是一个结果。一个，能让他功成名就，也能让她彻底屈服的结果。

看着苏晨晨那沉默而又倔强的眼神，侯亮-平的耐心，似乎也终于耗尽了。

他将茶杯，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

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不加掩饰的狰狞。

他缓缓地站起身，走到苏晨晨的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用一种如同毒蛇吐信般，阴冷而又恶毒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说道：

“好，很好。”

“既然你这么孝顺，这么维护你的父亲，不愿意交代……”

“那我也只好……把你那个在纺织厂当主任的母亲，也一并给抓过来！”

“我倒要看看，当你们母女俩，在这审讯室里‘团聚’的时候，你的嘴，还能不能像现在这么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