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检察长,你倒是挺忙的啊。”
那道充满了威严,却又带着几分“和煦”笑意的苍老声音。
如同一道惊雷,在秦思远那早已被惊涛骇浪席卷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秦思远浑身猛地一颤,几乎是本能地抬起了头。
当他的目光,穿过缭绕的烟雾。
看清楚门口那道虽然身形不算高大,但身上那股渊渟岳峙般的气场。
却足以让整个检察院大楼都为之震颤的身影时……
他整个人,都如同被抽走了灵魂一般彻彻底底地僵在了原地!
钟……钟正国?!
他怎么会亲自来了?!
那一瞬间,秦思远感觉自已办公室内的空气,似乎都被这道身影的到来,彻底抽干!
一股比死亡还要恐怖无形的压力,如同泰山压顶般,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压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脑海中所有的思绪,无论是关于那两套千万豪宅的震惊。
还是关于苏晨晨父亲身份的怀疑,在这一刻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剩下最纯粹的,源自于下级对顶级上司的本能的敬畏与……恐慌!
秦思远甚至都没有丝毫的犹豫,第一时间便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脸上,硬生生地挤出了一抹比哭还要难看充满了恭敬的笑容。
他快步上前,微微躬着身子,用一种近乎于谄媚的语气。
小心翼翼地开口道:“钟……钟老,您……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最高检常务副检察长钟正国,缓缓地走进办公室。
那双深如古井,仿佛能洞穿一切人心的眸子。
淡淡地瞥了一眼秦思远,随即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呵呵……”
他笑了笑,那笑容。
是那样的“温和”,却又带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冰冷。
“我女婿,都被你们关押在这最高检的大牢里了,我这个做岳父的自然是要亲自过来看看啊。”
这番话,说得是那样的“合情合理”那样的“轻描淡写”。
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柄无形的重锤。
狠狠地敲击在秦思远那早已绷紧到极致的神经之上!
兴师问罪!
这是赤裸裸的,不加任何掩饰的兴师问罪!
钟正国说完这句话,甚至都没有再多看秦思远一眼。
便径直走到了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后。
随即用一种无比随意,无比自然地姿态。
缓缓地坐在了那张原本独属于秦思远的位置之上。
这个动作,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秦思远的脸上!
鸠占鹊巢!
反客为主!
钟正国用最直接,也最霸道的方式。
向秦思远宣告着,谁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
秦思远站在原地,手脚冰凉。
大脑一片空白。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的发生,却连一个屁都不敢放。
他那颗在官场里浸淫了几十年的心脏,此刻疯狂地跳动着。
他知道,今天这一关恐怕是没那么容易过了。
“钟老,您……您看您说的这是哪里话。”
秦思远强行压下心中那翻涌的惊涛骇浪。
脸上重新堆起了那副尴尬而又恭敬的笑容。
“这种小事,您打个电话吩咐一声就行了,何必还要亲自跑一趟?”
“而且您放心亮平那边,我一直都派人照顾得很好,绝对不会让他受半点委屈的。”
他试图用这种方式,来缓和眼前这几乎要凝固成实质的恐怖气氛。
然而,他这番话换来的,却是钟正国一声充满了无尽嘲弄的冷哼!
“哼!”
钟正国缓缓地抬起眼,那双浑浊的老眼中。
再也没有了丝毫的“温和”。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如同万年冰山般,森然冷酷的寒意!
“小事?”
他死死地盯着秦思远,那声音。
如同两柄淬了冰的利刃,狠狠地扎进了秦思远的心脏!
“把我女婿,最高检反贪总局的处长,以一种近乎于‘逮捕’的方式从汉东强行带回京都,你现在居然跟我说这是小事?!”
“秦思远啊秦思远,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这所谓的‘小事’,现在外面都传成什么样了?!”
“整个京都的政法系统,都因为你掀起了多大的波澜!”
“你现在,居然还敢跟我说,这是小事?!”
钟正国的声音,陡然拔高。
如同九天之上的惊雷,狠狠地劈在了秦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