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飞的眼睛,直勾勾的看向张大剑,等待着他的解释。
张大剑则是微笑的看向了门口,那名跟着他一起进来的亲兵。
那“亲兵”抬起头来,轻轻摘下隐藏在发丝下的发卡。
霎时间,如墨的青丝滑落,露出一张沾染了些许尘土、却依旧明艳不可方物的脸庞。
柳眉杏眼,琼鼻朱唇,纵然穿着粗糙的兵服,也难掩其绝色姿容。
尤其那双噙满了激动泪水的眸子,此刻正一眨不眨地,孺慕地望向帅案后的燕北飞。
“爹……”她声音带着哽咽,却清晰地传入燕北飞耳中,“我是花花,您最近过得还好吗?”
“哐当!”
燕北飞手中的茶盏彻底脱手,摔在地上,碎片和茶水四溅。
他却恍若未觉,猛地从虎皮帅椅上站了起来。
他那张历来威严沉静、仿佛能掌控一切的面容上,此刻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狂喜、以及一丝失而复得的小心翼翼。
“花花?!真的是你?!”
他的声音干涩发颤,几乎是踉跄着从帅案后绕了出来,目光死死锁在女儿脸上,生怕一眨眼她就会消失不见。
什么大将军的威严,什么兴师问罪的架势,在这一刻荡然无存,他只是一个找到了失踪爱女的父亲。
“是女儿!爹,女儿不孝,让您担心了!”
燕无花的泪水终于决堤,顺着脸颊滑落,留下清晰的泪痕。
燕北飞再也抑制不住,一个大步上前,双手有些颤抖地扶住女儿的胳膊,上下仔细打量,仿佛要确认她是否完好无损。
“好……好……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他连声说道,声音里充满了后怕,眼眶竟也有些发红。
父女俩经过半个时辰的交流,终于将分别后的事情大致说清。
燕北飞听着女儿讲述如何遇险、如何被张大剑所救、又如何一路扮作亲兵历经艰辛来到北疆,
心中又是后怕又是心疼,对张大剑的观感也变得极其复杂。
感激自然是有的,若是没有张大剑出手,自己的宝贝女儿怕是已经遭遇不测。
但是,一想到女儿这棵被他精心养育二十年、视若珍宝的白菜,可能已经被张大剑这头,不知从哪个山旮旯里,冒出来的“野猪”给拱了,燕北飞的心里就堵的慌。
一股无名火,夹杂着酸溜溜的感觉,直冲脑门,烧得他坐立难安。
“张大剑!你给老子说清楚,你把我女儿,到底如何了?”
这一声怒吼,不再是北疆统帅的质问,更像是一个护犊心切、怀疑自家白菜被猪啃了的老父亲的咆哮。
帐内温度骤降,连炭火盆的光芒都黯淡了几分。
谁知道,张大剑面对燕北风,根本毫无惧色。
“岳父大人,你不要着急嘛,岳母又没在您身边,你生这么大火,没人给你灭,可咋弄?”
燕北飞只觉得一股热血“嗡”地一下直冲头顶,整张脸瞬间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都暴了起来!
“你……你这混账小子!你说什么?!”
他猛地一拍帅案,巨大的力道让整个桌案都震颤了一下,上面的地图、笔架哗啦作响。
他指着张大剑,手指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你竟敢戏弄本帅!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这小子不仅拐跑了他女儿,现在竟然还敢当面调侃他闺房之事?!
这简直是赤裸裸的羞辱!是无法无天的挑衅!
然而,就在燕北飞怒火攻心,几乎要不管不顾下令,将张大剑拖出去军法从事的瞬间。
燕无花一步挡在张大剑身前:“爹!您干什么呀!大剑可是我夫君,他死了,我也不活了!”
轰隆隆……
燕无花这句话,如同九天惊雷,狠狠劈在了燕北飞的头顶!
刚才,他心里还有一丝奢望,觉得自己女儿,可能还没被张大剑这厮拱掉。
而这声“夫君”,却将他内心的最后一丝侥幸,彻底击得粉碎!
这哪里是可能被拱?
分明是连盆带菜都被端走了!连名分都自己定下了!
他气的眼前发黑,看向燕无花:“花花,之前爹让你嫁给郝梅立,是爹的错,爹同意你不嫁给他。
但是,你总得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