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狂放的大诗人又惹事端(2 / 3)

,继而和卢循等人把晋氏天下搅成一团乱麻。

谢灵运幼小的心灵正是受到了道术高明的仙风道雾的熏染,这也对他日后的性情多少产生了影响。杜明师去世后,谢灵运“十五方还都”。回京都以后,谢灵运开始信奉佛法。当时南方佛界的领袖人物、庐山名僧慧远不仅精通佛理,而且精通玄学,并擅长儒学,尤其擅长《三礼》《毛诗》,天下僧徒对他“闻风而悦,四海同归”——这八字正是谢灵运后来在《庐山慧远法师诔》中对他的评价。谢灵运对他仰慕极了,希望投身到他的门下,皈依佛法。

十八岁那年,谢灵运就去庐山参加慧远等人立誓往生净土的盛会。后来贬谪永嘉期间,他除了写有诸如“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野旷沙岸净,天高秋月明”等吟咏山水的佳句外,还写了诸如“清霄飏浮烟,空林响法鼓”“禅室栖空观,讲宇析妙理”等咏唱佛理的诗句。他写过一篇《辨宗论》,曾引起沙门和社会的广泛注意:他提倡“顿悟”,在佛法面前人人平等,人们可以顿悟佛法立地成佛。只是他始终热中功名,没能看破红尘。

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经历和“成就”,所以当孟顗和谢灵运谈起佛法时,谢灵运才毫不客气地对这位年长于他的府君说:

“得道应须灵性。丈人升天当在灵运前,成佛必在灵运后!”丈人,是时人对长者的尊称。

我死在你前,成佛在你后?听了这表示轻蔑的话,孟顗暗地里咬牙切齿。

谢灵运父祖都安葬在始宁,家中的产业大都也在始宁。等到把祖上的余资产业从始宁移到会稽以后,谢灵运在山泽之游的同时,也一直在不断地拓展产业。他看到会稽城东有一个回踵湖可以利用,就上表皇上想得到它放了水改作农田,皇上答表令会稽郡履行此事。

回踵湖离城近,水产丰富,周围百姓赖此以为生计,孟顗以此为由坚决不给他回踵湖。谢灵运无法,只得求其次,想得到始宁县的岯崲湖,孟顗再次拒绝了他的要求。谢灵运认为孟顗并非为了百姓着想,只不过是因为他自己信佛不愿杀生,害怕放了湖水多杀生坏了他的功德,于是就不分场合口出恶言诋毁孟顗,从此两人结怨深固。

元嘉八年夏天,谢灵运和隐士王弘之等人又在会稽千秋亭纵情豪饮,豪饮之余众人又**大叫。辖境内竟有如此不堪之事,孟顗得知后深感难堪,就派随从责问诸人何故聚众**大叫。谢灵运见了来人,不但不加收敛,反而倚酒三分醉,破口大骂:

“我等饮酒得意,何关傻鸟屁事!”

孟顗闻言大怒:

“谢客儿如此目中无人,莫怪老夫手下无情!”

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孟顗以谢灵运在郡中横恣轻法惊扰百姓为由,兵自防,同时上奏朝廷称谢灵运在郡违法有谋反的企图。

谋反?这可是要杀头的啊!自古以来,任何一个王朝,它或许可以宽容诸如贪污腐化这一类恶行,但一提到谋反,就没有不作出果决的反应的。从某种意义上说,会稽是个**的地方:当年孙恩在海上起事,登岸后先攻破会稽,杀死会稽内史王凝之,这王凝之还是祖父谢玄的姐夫呢!后来孙恩占领东部八郡,人数展到了数十万。如今孟顗以此为言,分明是想把自己和孙恩放在一起让人联想,其险恶用心可想而知。

谢灵运既知自己惹了大祸,为了避免让孟顗置己于死地,他匆匆告别了王弘之等人,甚至等不及天亮,就带着仆从星夜上路,直奔都城建康而去。

到了建康,他叩阙上表:

“臣自抱疾东归,至今三载,居处山林,安分守命,以期终了余年。忽于上月二十八日得会稽太守臣顗二十七日疏云:‘近日异端之徒言论纷纷,百姓蠢蠢欲动,今郡县兵以自防。’臣见此惊骇,不知所由,便星夜奔驰,归骨陛下;行至山阴县,臣见防卫严备,彭排马枪,断截街巷,巡侦相继,戈甲满道。不知微臣罪为何事。臣往昔忝居近侍,蒙受圣恩,若臣罪迹昭彰,文字有证,不只甘受刑戮,陈尸示众,普天之下,自无容身之地。今顗虚拟罪证,何酷如之!观自古诬谤,圣贤不免,然致谤之来,皆有缘由:或轻死重气,结党聚群,或勇冠乡里,剑客驰逐。未闻诗礼之学,欲为叛逆之罪;山居之士,而遭犯上之祸。今影迹无踪,假谤空设,古来之酷,闻所未闻。臣非自惜余生,实悲其痛。诚复自省无过,而冤屈莫申;因而拖曳病躯,束骸归诚。仰凭陛下天鉴俯照,则臣死之日,犹生之年。臣连日忧惧,疾病作,神思恍惚,不知所陈。”

刘义隆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