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惊涛骇浪(2 / 4)

磕磕巴巴格外粗糙,但还在输出。

“对柏林电影节这样重要大奖,我始终抱有尊重。但事实一次次破灭了我的美好想象,有位先生告诉我只要我抨击沈三通,这位在我国在世界有重要影响力的导演,他可以给我大奖。”

会场之内猛然皆惊!

严重指控!

不管观众席的涟漪,宁昊觉得重新掌握了身体,表演欲望驱动情绪,肆无忌惮挥洒着激情。

戏瘾上来了。

宁昊高高举起奖杯,艺术总监迪特·考斯里克从侧幕冲出来,领结歪到锁骨位置,急匆匆往台上跑。

迪特·考斯里克此刻回想起来,有所明悟,宁昊早有预谋!

得知自己获奖,不是激动,而是要闹事的紧张!

又暗骂了狗屎詹姆斯专员,黑人靠不住啊!

以往宁昊这样没法完全控制的,是不可能给大奖的,都是慢慢培养忠诚度。

都是狗屎花旗国人。

迪特·考斯里克绞尽脑汁如何收场,却见宁昊猛地一指,大声道:“就是这位,电影节的艺术总监,用金熊奖和我做幕后交易!”

“我一开始不信,但事实如此!所以我必须拒绝!”

会场再次一度哗然!

迪特·考斯里克只觉得灯光无比刺眼,面色苍白,仿佛看到了自己职业生涯走到尽头。

宁昊的声音透过麦克风扩散。

他还在杀。

“二十多年前《红高粱》在这里捧回金熊时,我的前辈张艺谋以为打开了新世界。”

“可事实告诉我,西方只愿意给留着辫子的东大颁奖。《秋菊打官司》里的陕北棉袄,《三峡好人》中的拆迁废墟,这些当然真实,但就像莫演老师的高密乡,不该成为整个华夏文明的标本切片。”

“三大电影节总爱给东大两种电影颁奖:要么是前现代的民俗奇观,要么是伤痕叙事。”

“就像诺贝尔文学奖只认莫演的魔幻现实主义,却无视王安忆笔下沸腾的都市。这不是艺术评判,是后殖民主义的审美霸权,你们在逼着我们扮演想象中的东大。”

“后殖民主义文化霸权”这个词出现,观众反应不大。

但电影、文化相关从业者之中宛若炸弹。

像一柄利剑刺穿穹顶。

德国导演维姆·文德斯碰翻了手边酒杯,琥珀色酒液顺着白色桌布蔓延。

后排的法国影评人玛格丽特·拉康不由顿笔,停止在记事本上的写写画画,笔尖几乎戳破纸页。

意大利导演南尼·莫莱蒂摘下眼镜反复擦拭。

也有导演交换了彼此复杂的眼神。

转播控制室里,五台监视器同时亮起红灯。

全球二十七家电视台的直播信号出现剧烈波动,紧急掐断。

“《无人区》这部电影充满黑色犯罪片风格,但我们拍电影不是为了满足西方对'神秘东方'的窥视欲,不是为了迎合愚昧的乡村、政治隐喻,带着所谓真实状态,描摹关于我们的刻板印象。”

“我的摄影师在戈滩中暑,灯光师女儿出生都没离开片场。如果我们用血汗浇灌的作品,最终变成印证西方偏见的标本,那一切苦难就失去了尊严。”

“这是我拒绝领奖的第二个原因。”

某个角突然响起掌声,旋即被更多嘘声淹没。

声浪撞在镶金廊柱上碎成尖锐的耳鸣。

会场乱了!

台上,台下,全部乱了!

记者的快门声响个不停抓拍宁昊离开瞬间。

英国女演员手里的香槟杯突然倾斜,日本导演是枝裕和吓的眼镜掉了下来,评审团里的法国导演奥利维耶·阿萨亚斯张着嘴,一时不出话。

完几句话。

宁昊不等人轰,他自己麻溜的走人。

戏剧性时刻发生。

在宁昊转身离场时,顺手把奖杯塞了迪特·考斯里克,冰凉的金属底座一把戳在对方怀里。

有记者拍下了这个瞬间,宁昊虽是下台,但仰首挺胸,踏步往前。

迪特·考斯里克往台上走,却低垂着头,眼中失神。

年迈的颁奖嘉宾试图阻拦宁昊,却被对方轻轻拂开。

画面里的三人对比鲜明,而金熊奖杯无关轻重!

《无人区》剧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