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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冰凌站在湖边,不知想些什么。
卫霜来到她身边,感慨道:“如此景色,得有好酒、美人、琴箫,和剑舞啊。”
许冰凌莞尔一笑,瞥了他一眼:“你还真有兴致,自己玩乐,让我去伺候你,好生大胆!”
卫霜哈哈一笑,突然从背后推了许冰凌一把,她那柔若无骨的身子顿时飘到了冰面上,滑到湖心小岛上去。卫霜紧随其后,把程立雪一同带了过来。
卫霜寻了块石头,拍去积雪,又盖上毯子,请许冰凌坐下,拿出了酒葫芦递给她道:“好好好,公主殿下,您坐着。酒,您喝着;美人儿,我还不算丑;琴箫我是不会啦,剑舞还是略知一二。”
许冰凌掩面笑着,喝了一口葫芦里的酒,没想到竟是甘甜米酒,又取出冰灵琴,轻拨琴弦,奏出勾人妙音,正是曾听过的《风送轻云曲》
卫霜拔出长青刀,随乐乘风而舞,有冰湖,有积雪,还有个雪一样的美人在弹琴。
当然,另外有个俊俏的少年郎在舞刀。
边上雪人似的孩子好奇地看着眼前一切,或许这是她此生见过最美的景色了。
许冰凌忽重勾一声,往琴侧一拍,旦茗剑骤然飞出,被个影子接住,与卫霜对舞起来。
卫霜一看那剑便知叶轻尘是个喜剑爱剑之人,旦茗剑与许冰凌纤柔身材相配,而十分轻盈,如针一般,剑格不似寻常刀剑那样冲外开口,反倒向里,令相交之兵无处着力而滑脱。
只不过,自与公孙轩辕一战后,卫霜这时候也看出来,许冰凌奏曲御影,用的也是正阳剑法,倒令他有些失望了。原想见识正阳剑法的刚猛之劲,许冰凌显然无法表现出来,然而柳暗花明,又舞出迅捷阴柔之感,旦茗剑从眼前划过,卫霜屡屡产生了被绮罗拂面的错觉。
一曲终了,影子收剑而立。卫霜忽看到不知何时长青刀上缀着一点雪花,又鼻尖一凉,转而纷纷扬扬落下朵朵杏花来。
许冰凌看着衣裙上盖着雪,玩心大起,拨弄琴弦,团团雪珠往卫霜脸上砸去,弄得他手忙脚乱的。
卫霜哈哈大笑,程立雪却紧张地抱住卫霜的腰,好像生怕他被砸坏了。
“冰焰气候寒冷,哪怕时令过了春分也偶尔会有雪。不早些回去吗?”许冰凌的眸子在雪天更加晶亮迷人,白发白眉,而脸色却是如桃花般艳丽,唇若涂脂,好似清晨叶上的露珠。
卫霜伸手一招,抓住了酒壶,倚刀而饮,哈哈笑道:“不回不回!苦中作乐,乃名士风流,冒雪临风,方能尽我快意!”
许冰凌呵呵一笑,答道:“那本宫顺你的意,琴剑唤重云,弦刀斩绵冰。”
卫霜听那琴声如珠滚轮,噼噼啪啪,又似流水翻滚,忽地变为雷声阵阵,乌云压城,叹道:“莫不是‘碧水流霆’?”
许冰凌双眼含情,嘻笑着看着他,周围风雪突然骤剧,仿佛方圆几里的将落雪花全被她唤来一样。
卫霜猛地被一团狂风刮退几步,赶紧运起刀法。片片飞雪皆似利刃,蹭蹭崩碎在刀刃上。
卫霜心知定是许冰凌,假作抵挡不住,步步退让,又不动声色地接近她,见距离足够,运刀引着风雪朝许冰凌拍去。许冰凌轻描淡写地在琴弦上一拂,周围风雪散尽,又变成细碎雪花。
“想暗害我?”许冰凌笑问。
卫霜讨好地赔笑道:“哪里哪里,是明害。”
许冰凌一听,立刻收回冰灵琴,撩起裙摆,上去要打卫霜,可是他身法极佳,哪里追得上,反而自己一不留神,脚下踩着块融雪,仰面倒下。
卫霜下意识地去拉住许冰凌的手,结果堆雪的地面,哪像干土地那样站得住,被带着一同倒了下去。
卫霜也不恼,翻身仰天,四仰八叉地躺着,哈哈大笑。
许冰凌不知他在笑什么,却也被带着笑起来。
“太像了,真的好像。”
“像什么?”
“与你说过的,像廷和。”许冰凌双眼迷蒙,不知在想什么,“他也原是这般爱玩,爱跟我闹。”
卫霜不喜欢被人说像谁,却也不想扫了她兴,说道:“我若有个疼我的阿姐,也会这样。”
“不知为何,总觉得在这里看你高兴许多。”
“呵,可能是不在神州,与以前种种断了联系吧。”
“我看你与万暮白一起时也会很高兴,只是好像一直压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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