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躲起来吗?不过,你确实找到了最好躲藏的地方。”
三千银丝在风中凌乱,箫剑仙听着雷声竟落下一滴清泪。他惊讶地将泪蘸在指尖,望着满天阴雷喃喃自语道:“因果不在我了。”然后飘然而去,似从未出现过,那滴仙人泪也坠落尘埃。
仙人泪浸入土壤,受地气牵引要汇入其中,又被一股灵气半路截住,化入柳树之中。
卫霜几乎是撞开房门,迎面便是满脸愁容的许廷和,未等他发作立即下令:“传赵子云、公孙轩辕一同来,有大事!”
许廷和纵有千般话,此刻也压下,待将另外两人召来却得知,卫霜要将战线再推进一步。
“你可知马上要和谈了?”许廷和忍住抱怨只说质疑。
“正是知道,才要赶紧。你等若能和谈前打到南庆王都,我便奏请君上,令你暂管南庆之地。”
许廷和还要争辩,这可不是封不封地的问题,可公孙轩辕暗暗摁住他,每每要说什么就会被打断,后来想想,或许他来之前就猜到有什么安排。
一切安排妥当,卫霜又紧张又兴奋,压不住嘴角一直在颤抖,走到内院,程立雪听说自家师父回来,赶紧抱着长青刀前来迎接。
一见面,程立雪停住脚步,暂且压住激动犹疑,端端正正地行礼,将震雷镯褪下,与长青刀一并捧上:“师父的佩刀、法器,如今原样归还。”
卫霜接过,戴上震雷镯,抚摸着刀鞘,慨叹一声,握住刀柄慢慢将之拔出,雷法与木灵交织,熟悉的感觉。卫霜抚着被惊到的程立雪安慰道:“师父回来了。”程立雪似懂非懂地点头。
二人步入后院,不肖时天色暗下来,变成一片红,雷声沉闷,地气翻涌上来,青草和泥土的香气漫溢。师徒二人执手在连廊下,程立雪轻轻靠在卫霜身边,卫霜自然地搂住她。不一会儿,衣发皆重,伏身不能起,倾盆大雨落下。雷霆似道道长鞭打在天上,一声雷劈开天裂,更加一阵雨,一阵风。卫霜用大袖将程立雪裹住道:“走吧,别淋湿身子惹了伤寒。”
程立雪不为所动,远远看着天上肆意的雷电,自顾自地说着:“师父为何要走,是不想见我吗?”
卫霜答道:“非也。每个人心里都有不明之事,这与他人无关。师父亦如此,与你无关。”
“师父不明的,究竟是什么呢?”
“情。”卫霜简洁地回答,“对你,对冰凌,对暮白,很多人……当然,还有为师自己。这些为师都不懂,可是真切面对着,可是面对越多就越不知该如何,这些‘情’就交织在一起成了一团乱麻,堵在为师心里。你结婴不过是个契机,让为师能直面这些难题,就算当时不发,早晚都要发的。”
程立雪思索片刻,又问:“娘喜欢师父吗?”
卫霜被问得一愣,旋即大笑道:“这是从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
程立雪似乎没听出卫霜逗弄的语气,淡淡说道:“娘对师父很不一样。那些明明跟娘并不干系的事情,因为师父娘会答应下来。师父一句话,娘就心甘情愿地教我音律,明明宫里时常能送来衣物,依然要为我量身裁衣。”
“说不定是对你呢?”
程立雪摇头道:“娘对我好,我都知道,可真的不止于此。一旦涉及师父,娘就会心烦意乱,总会犯难,或说师父未曾料理许多事务,她要好生帮衬;或说不知师父在何处,安危如何;或从师父的喜乐,成娘的喜乐。徒儿知道,这些东西都是因为师父,娘对我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师父。徒儿不懂,娘应该就是喜欢上师父了?”
卫霜失神须臾,眉间阴霾轻轻散去,又拍手大笑:“哈哈哈哈,是了,自然是的。你可知是为何啊?因为叶轻尘!冰凌对我是因为看到了叶轻尘的影子。她曾同我说过,当年叶轻尘败萧煜、平北燕、攻大齐,大破西秦,曾立志‘凌云扶摇九万里,辟地纵横百战功!’那时何等风采?当真是天地之间第一等人也!可后来呢?起因已不可知晓,当叶轻尘风头正盛,与时音一战,打得昏天黑地,虽说将时音囚在冰焰宫地底,可他也因此陨落,尸骨无存。
“城外柳树可看见了?叶轻尘手植。他曾许诺自细柳城以北,永世为冰焰国土,已有五十年了……其间并未像他所言得安宁,冰焰是风雨飘摇,可许冰凌就因为他一句话,前人陨落,后人当继其心志,才支撑到现在。如今为师步后尘,收复失地,还欲再阔版图,她又如何能不动心?”
程立雪似懂非懂,只觉得好复杂,又问道:“那师父呢?”
卫霜果断点头,无有一丝犹豫:“当然,无关任何身份、地位、过往,师父亦对她有好感,有就是有啊!”
程立雪点了点头,靠得更紧了些:“娘去哪了,有点想她。”
卫霜宠溺地搂住她,轻声耳语:“她在时音被囚的地宫,藏起来了,我们不去找她,让她着急就会自己回来了。”
许冰凌嬉笑着,拉起卫霜的手,轻轻捏了一下。
此后卫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