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琼。
陕州李彦仙和东京宗泽也收好了门户、分割了大河西东。
各地推选的英才陆续汇集南阳之时,各地商贾也往来如云,官家都有兴趣带着她郊游了。
仿佛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展。
但如官家所说,如同虎狼的金人,是不会让大宋人民好过的。
这一年的秋天,金军两路军虽然在河北吃了大亏,但依然再次大规模南下,试图擒拿官家,再灭赵宋。
虽然吴瑜并不是特别懂政治。
但往来的军报不是假的,官家都自己住进豫山大营里去了。
精心布置的两条防线纷纷出现缺口。
曲端放弃延安府后撤,折可求直接投降。
而官家信赖的张所直接殉国。
更为要命的是,官家一直以为腰胆的席宋国大将韩世忠竟然中了埋伏,被围困在长社城里。
而这种压力之下,悲观情绪在整个南阳迅蔓延,仿佛前几个月的兴盛如同昙花一梦。
多少大员劝官家移驾襄阳,反正有汉水阻隔,金军也不可能越得过去。
但官家怎么可能答应?一旦他这个宋国绝对核心丧失了勇气,那么韩世忠必死无疑,整个东京留守司恐怕也会四哄而散。
吴瑜作为枕边人,最是知道官家在那段时间的压力。
说到底,他不过是闲散亲王上位,当时不过22岁,正是斗鸡走狗的年华。
可是他放弃了安逸的扬州,决心带着满朝文武来南阳殊死斗争,结果却面临着自己几乎不能解决的困境。
这让他情何以堪?
所以赵官家快刀斩乱麻。
干脆把所有坚持要求退往襄阳的高官都赶了去。
吴瑜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劝他放宽心,多任用忠良。
这个时候,官家总会沉默不语。
也是后来当了皇太后,吴瑜才知道。
所谓忠良,并不是不忠心没有节操,而是在危难时刻,他们的建议往往南辕北辙,徒劳给上位者增加思想困难。
但这些事情毕竟跟吴瑜隔着一层,毕竟后宫不得干政。
那时候,她被赵官家要求跟着陈规把后宫内改造了一片城防区,每天带领宫人烧热水煮汤饼,晚间还要学习。
累的她都偷偷哭。
不过这也都是小事。
真正让吴瑜后半生都活在惊恐中的事情,是在建炎三年的正月。
明明正在睡梦中的她,一觉醒来,就被告知官家以一万精兵作为诱饵,自己突袭去了襄阳。
而她,自然是被抛弃了。
那一刻,吴瑜的心口、手脚都是冰凉的,脑子里一片空白,隔了好久才想起来唐明皇和杨玉环。
盛世需要女人点缀,乱世需要女人顶罪。
几个月的恩爱,仿佛就是一场笑话,真是映了书里的话,“六军不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
哪怕后来东京方面传来真实的奏报,官家并不是临阵退缩的小人,而是带着赤心骑前去东京接管军队。
亲自打赢了鄢陵一仗。
她也再也没有了当初的心态。
有些事,变了就是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