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还好,没死人。”
蓝犸正守在一处木屋门前。他坐在门槛上,满脸是血。
那三个小私兵正提着鞭子站在门前,他们要蓝犸站起来,一决死战。蓝犸却无论如何也不应战。蓝犸不想惹事,也不想死,但他又不能躲在房中,他不想当懦夫。于是他就坐在门槛上,任凭那些少年用鞭子抽他。
“混帐!”金士麒呵斥道。
他身边一群亲兵冲上去,把那三个少年扯翻在地。那些少年无比悲戚愤怒,有的憋着赤红的脸膛,有的双眼垂泪,有个还迎着金士麒道:“我们既然敢来,就不怕老爷责罚!”
“血亲寻仇,那是山里的陋规。”金士麒怒道,“你们入了我府,就当遵大明律例!”
那少年却吼道:“老爷你让我杀了蓝犸,然后再砍了我吧!”
金士麒气得冲上去一脚将他踢翻,抬手又要打,但拳头却落不下去。
将心比心,若是金士麒丧了至亲,他也会发疯一般无视人间一切法纪军规杀了那仇家,更何况这些十几岁的血性少年。
至于什么“皇家已经宽恕了蓝犸的罪”,或者“他今日这么落魄已是自吞苦果”,这些屁话也就没必要再说了。
金士麒长叹一声。他转身看着蓝犸,那呆子被抽得满脸血淋淋。
蓝犸站起来,只低着头说:“金千户我知道,我欠他们命。但我现在不能死,我还有几十个婆娘和孩子,这家里就我一个汉子你再给我几年活头,就几年!”
蓝犸一咬牙,跪了下去。
当年多么风光的一代土王,已经沦落待这等地步。在场的几百山民、汉民们无不唏嘘感慨。
金士麒寻思片刻,“蓝犸你起来!还有你们,都过来,我有个主意!”他指着蓝犸背后的房子,“老蓝,你有几个闺女?”
“十二个你干嘛?”
“最大的几岁?”
“十岁。你到底要干嘛?”
“蓝犸,既然你欠他们人命,那就用人来还吧。”金士麒大声道:“五年之后,你把三个最大的女儿嫁给他们为妻,抵偿欠他们的人命,不许要彩礼。你觉得成吗?”
蓝犸低着头,又瞥了那三个少年几眼,最后一点头。
“好!”金士麒又转过身来问:“那你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