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跑,两个人在后头追,灰头僧拥有三地转轮,速度极快,远远地已能看见双方僵持的马匪与囚徒了,袁让同庾泗并肩而立,正向此间望来。
狄鹰内心凄苦,合他与师父及庾泗,是否能胜过这三个人?
要打个问号的。
同样望过来的铁忌,握紧了手中弯刀。
距离人群不足一里了,天地忽然一变!
双月同天!
一秀与灰头僧身处黑月之内,隐蔽晦暗,几乎看不清二人身影,狄鹰则处于白月之下,天空大月如日般高悬,明晃晃地刺人眼目。
刹那间,黑白颠倒!
狄鹰骤然跌入黑月之中,消失了身影,一秀与灰头僧则反转进了白月空间,一轮白月璀璨夺目,如神降临。
黑月主困,白月主杀,黑白轮转,生死分明!
这是与一秀如出一辙的双月法则,这灰头僧不知是何来历,竟也习得了此等高深法门。
在众人目睹之下,灰头僧当空飞跃,周身森寒杀气外泄,单手以气凝刀,飞速闪入黑月世界中,困杀狄鹰!
眨眼的时间,双月归拢,天地复归清明,只余灰头僧与一秀傲立场中,狄鹰双膝跪地,大脑袋低垂着,生死不知。
袁让收起酒壶,无心喝酒了。
庾泗早已蹿了出去,来到狄鹰身侧,关切起他的伤势来,待她看清,心不由得沉下了谷底。
狄鹰始终是个自负又高傲的人,从不肯低下头,此番自然也不肯低头,可他一旦低着头抬不起来,便说明他再也抬不起来了。
自脖颈向下,那道明晃晃的大口子延伸至小腹,将他开了膛破了肚,鲜血汩汩涌出,性命垂危。
一秀纵身疾走,几步来到袁让身前,与铁忌交换个眼色,铁忌动身杀向狄鹰,袁让惊呼一声“阙大侠!”,却无济于事,灰头僧已然重创狄鹰,铁忌若出手,他的徒弟下一刻就死翘翘了。
一秀看他悲伤面容,安慰道:“稍后狄鹰死了,有劳名捕再施展一次大樊笼,这是狄鹰生前愿望,用这种方式为他送行,未尝不可。”
袁让哀伤道:“他死过一次,头被人砍了下来,多疼啊,这次他也甘心赴死?”
“是他自己的选择,你我都应该尊重他。”
袁让叹着气,沉默了下来。
持刀狂奔的铁忌瞬间逼近狄鹰,手起刀落,毫无凝滞地捅入狄鹰心脏。
狄鹰心脏异于常人,长在右边,这个秘密曾是袁让透露于铁忌知晓。
庾泗陷入悲伤之中,此刻铁忌几乎已算是与她脸贴着脸了,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这可恨的刀疤脸竟捅死了狄鹰,怒从心头起,骤然出刀,意欲结果了铁忌。
她又硬生生地止住了动作。
一只坚硬有力的大手搭上了她的肩膀,若她再有妄动,捏碎香肩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灰头僧的手段,庾泗方才已见识过了。
遭受灰头僧双月袭杀,狄鹰本就命不久矣,再受铁忌绝杀一刀,已然气绝身亡,袁让摸出酒壶,咕咚又是一口,脚步虚浮不少,缓缓走向狄鹰。
来到近前,看他那颗大光头,心中凄苦更甚。
傻孩子,勾心斗角了一辈子,就这般把自己交待出去了,何苦?何必?
且不去说了,袁让抛掉酒壶,单掌起风雷,霎那无尽沙尘席卷,天空紫雷滚动,赫赫轰鸣响彻云霄,顿时吓着了一众马匪与囚徒,个个抱头鼠窜。
“我之大樊笼,你小子自诩聪明,却从没学得会。”
言语甫毕,以天地为囚笼,隔绝一切法则,偌大一方八万里西疆,皆笼罩于大樊笼之下,天穹上,紫雷带动刀剑,法正威严,徐徐降下。
对此异象,感触最深者,莫过于程思美。
帝国名捕秦燕雏,法道神授的绝顶高手,是绝无法抬手间造就如此法道辉煌的。
霸道袁让,恐怖如斯!
铁忌自狄鹰身体抽出弯刀,起喝一声:“送狄鹰一程!”
只见他与灰头僧及一秀三人,同时动作,铁忌出拳砸天,击碎了头顶清澈的湖泊,水浪倾盆如雨下,灰头僧则在大樊笼中看到了大雪弥漫的弥漫山,银装素裹得无边无际,随他周身发力,砰然炸碎雪山,无尽雪絮飘飞,苍茫西疆顿添寒意。
再看一秀,他曾在名捕的大樊笼中见识过了诸天星繁,日月星辰与他为伴,在那无尽久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