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反转恐怖血腥一幕,众人惊骇无法言语,赵长老大喝一声,如同是见了鬼一般,他身后之人也是出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唯独赵清仁面色冷漠,仿佛没有看见任何东西一般。
青华真君眼底流露出震惊,见伊人柔笑,脑海中却是晃过师妹初时入门景象,彼时如花豆蔻,笑容怯怯,声音柔柔颤入心扉:“师兄,我要跟着你一起向师尊学道是吗?”
经千年岁花,女子长大,伊人再不是原来模样。
枫泊卿抬起手指,缓缓抚上青华真君的眼角,像是在怀念着什么,出尘之下跪伏于地上,万生寂冷中于风中道:“师兄,师尊说天地不仁,而我们这些凌驾于万灵之上的尊者为何要习‘仁’呢,这个问题,一直盘踞于我的心底深处,从不敢问,也从不敢触摸,一直到……”
她脑海闪过一片花海,轻轻勾起唇笑:“我自始至终都是最怀念曾经的年少青华,我与众师兄没有纷争没有烦扰地修行时刻,可如梦如幻的幸福时光总是如朝露,转瞬即逝,有时我想,我修道,为何连时光也逆转不了,久而久之,便有了‘执’这个念,道心也开始不稳了……于是,便入了魔。”
她笑得甜蜜,像是放下了什么负担一般,轻轻说:“果然,师尊说的,人易入魔,执道克守更难是正确了,而人……本质上就是道魔双生呵……”
说完,她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掠过被凌空仿佛被无形之物钉牢的慕璃末。
道为克欲克性,执正守清,可生而为人,阴阳相长,红尘俗世,怎能摒弃一切欲念呢……有人弃念,有人弃正,有人肆意而生,两者相融,诸事无痕,何等神资天赋,可惜呢,不是自己呵……
青华真君心一阵揪紧,某一刻,他仿佛不认识眼前的女子,还是不是一直跟着他们师兄弟乖巧认真的师妹,还是说,其实他一直不识得清她。
他甚至想到一个可能——难道枫泊卿一开始就是魔道锲入问天宗的一颗棋子?
这……这不可能……
不及深想,他便遍体生寒,不愿再深想下去。
他深深地盯着枫泊卿,呼吸微微虚弱,心脏被夺,但出尘大能也不可能马上就死,问:“你们,究竟要什么?”
“要乾坤翻转,日月倾倒,让这世间再不是从前的人间……”
枫泊卿温柔地笑着对他说:“魔为上,道消。”
青华真君闻言吐出一口血,含血喷斥——“荒唐。”
他不愿相信,这是跟随他千年修正道,执问天宗权柄的师妹说出来的话。
看着青华真君如此,枫泊卿眉头一皱,眼底闪过伤感:“师兄,你守正为执千年,扞卫正道一心不二,可曾有一刻,一刻去念其他……”
一旁的赵长老忽然暴起,大骂:“枫泊卿,我看错了你,你居然背叛宗门,助于魔道……”
话未言毕,冲前几步,却被嫡孙赵清仁拦住,说:“祖父,不要去。”
赵清仁是出尘之下,被强大的神压压制住,动作十分艰难。
赵长老甩袖拂开他,吼:“滚开,老子与魔道势不两立,莫说是枫泊卿,十个枫泊卿来,老子也能一鼎火烧完了她……没想到,没想到,慕璃末那种女人都没有背叛正道,挡于天下修者之前,对邪魔出剑扞卫苍生,枫泊卿安安静静千年,却叛宗弑掌门,如此大逆不道,就让我来清理门户。”
他飞身上前,指尖灵火大盛,天地温度如同燃烧般,滋滋生声,振动层层,仿佛在荡碎人体血肉一般,见之便知其这是全力一击,务把枫泊卿击溃于此。
赵长老刚正不阿,强势斩魔,不顾一切要来助青华真君。
问天宗渡沧峰峰主昏迷,啸苍峰藏夜峰主叛魔,只余高曜峰朝华峰独仞支撑,说不得苍凉引人唏嘘……
鼎炎如巨龙,燃烧着空气里每一分,人们呼吸皆变得困难起来,那些拼命压制着体内奔腾真气的修真者们,感觉到骨缝里钻进炎热气的痛楚,纷纷哀叫痉挛于地面之上,巨火之下,人类尖叫,地面已经焦土一片,分不清是道是魔降临人世间……
若是璃末清醒,也可看出赵长老是在用最强法术面对敌人,为了不败,此时已经无所顾忌,青华真君听见枫泊卿轻轻说:“赵师兄,你也知我要做什么,而且也要阻止我么……”
咚一一
天地一声响震,仿佛出自藏夜峰的峰峦之颠,也可以说是枫泊卿大殿中心内,灵木飘摇,欮花纷纷,一只巨树轰然倒塌,而那巨大龙炎却是猛然如同冻结般无法动弹了,弥天漫地的强大灵力攻击力不再逼人,那天空之上的火龙心中间处火焰燃起了黑色焰火,瞬间扩大蔓延,红色转化为黑色,转眼间,巨龙化为黑烟飘散于风中。
赵长老眼眶猛地睁大,身体一震,口中蓦然吐出一口鲜血。
血呈黑色,极是恐怖。
赵长老盍然落地,再无生机。
枫泊卿脸色平静,仿若无事生。
缓缓拢起如云袖袍,垂眸没有去看赵长老,也不知是说给听地轻声地说:“你们总视我为不会战斗的修者,把藏夜峰放在五峰里最低的位置……可叹呵……还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