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就把我送到疗养院去吧,那里有很多和我一样的人,我也可以交交朋友。”
季怀洲陷入沉思。
他一心都是要照顾好钟爱莲的后半辈子,却忽略了她也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她有自己的思考,刻意自己做决定。
最重要的是,正如她所说的,她可以交朋友。
他也有自己的事业要忙,不能时时陪在钟爱莲的身边。
留她一个人在家,她肯定也不好受。
见季怀洲的表情有些松动,钟爱莲伸手握住他放在桌面上的左手,“怀洲,你在担心我病情是吗?你放心,好没好,我能感受到。”
“小姨......”季怀洲喉头上下滚动几分,“你不再考虑一下吗?我就剩你一个亲人了。”
段承毅倏然侧头看他,“怀洲?”
钟爱莲微微拧眉,“一个亲人?什么意思?”
“我妈两年前走了。”季怀洲勉强露出一抹笑容,“我一直没敢告诉你。”
钟爱莲眼睫微颤,“雅丽她......”
“尿毒症。”季怀洲保持平静说道,“换了个肾,但排异很严重,撑了两年,没能撑下去。”
餐桌上气氛因为季怀洲的话而变得低迷。
钟爱莲愕然地睁大眼睛,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怎么会......
“小姨,您就别走了吧。”段承毅忍不住开口劝慰,“怀洲真的很在乎您,为了您,他受了颜瑾宁的很多折磨。”
他想了想,索性豁出去了。
“您要是走了,岂不是对不起怀洲吃的那些苦吗?”
“毅哥。”季怀洲出声制止,示意段承毅不要再说这种话。
钟雅丽眼中含泪,可没人知道,她的泪水,有三分之二是为了季怀洲。
她当然想留下,可是比起这些,季怀洲的命更重要。
她忍着心里的疼,坚决说道:“抱歉怀洲,我希望你尊重我的决定。”
音落,季怀洲紧绷的肩膀渐渐垮了下去。
一股浓烈的无助感席卷全身。
他当然会尊重钟爱莲的决定,然而她的决定,将他才升起不久的希望尽数打消了。
他也是个人,他需要有人陪伴。
谁的陪伴能比得上亲人呢?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钟爱莲对他其实并没有多少感情。
从他记事以来,见过钟爱莲的次数屈指可数。
她每次来,都只会待几个小时就走。
渐渐的,钟爱莲在季怀洲心中的印象就是,她很忙,忙到逢年过节都不回来看看钟雅丽。
他之所以对钟爱莲这么上心,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母亲的嘱托。
另一半,是他怀揣着私心,钟爱莲的面容和钟雅丽有几分相似,看着她的时候,母亲在他记忆中的样子就不会随着时间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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