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怀洲的脚步瞬间顿住，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她怎么又来了？

    颜瑾宁似乎没有察觉到他，保持环抱双膝的姿势蹲在门边，双目无神的盯着对面某个地方。

    她黑色的长发披在肩上，滑落的几缕发丝挡住了她的侧脸，露出一小段俏挺的鼻尖。

    季怀洲心情复杂，他是不是应该装作没看到？

    但他下班不回家能回哪？

    难道因为颜瑾宁的到来，他就得另寻他处？

    季怀洲稳住心神，重新迈开步子往前走。

    皮鞋踩在走廊上的声音由远及近，一下接着一下在颜瑾宁的耳朵里撞击。

    她匆忙回神，侧头看去，是她等了一天的人。

    “怀洲！”

    颜瑾宁猛地站起身，却因为双腿保持同一个动作太久而变得酸胀不已，站起来的一瞬间险些栽下去。

    季怀洲眉头紧拧，伸出手臂让她抓住。

    颜瑾宁双手握住他结实的臂膀才不至于摔倒，再抬头时，眼里笼上了一层水雾。

    “怀洲，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了你一天。”

    见她站稳后，季怀洲立刻把手收回去，“你还来干嘛？我昨天说的话还没听明白吗？”

    颜瑾宁眼神恍惚了一下，握住他的双手渐渐滑下去。

    “我就是想问问，你提出的条件还作数吗？“

    季怀洲没来由地一阵烦躁。

    他想过要报复颜瑾宁，但每次看见她凌厉尽失，卑微祈求的模样又不舒服。

    她就算做错事，也应该挺直了脊背才对，哪里会像现在这样，上半身佝偻着，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

    季怀洲自诩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够让一个保持骄傲二十多年的人改变性情。

    颜瑾宁所表现出来的，无非也是为了她口中的“后悔”提供试图让他心软的借口罢了。

    季怀洲冷漠地勾了勾唇角，“我提条件了？我怎么不记得？”

    情急之下，颜瑾宁再次抓住他，“你说，只要我......”

    “跪下”这两个字到了嘴边，却迟迟说不出口。

    折损她的骄傲，她的自尊，才能换来季怀洲的回头吗？

    “只要你什么？”季怀洲反问，“我记不住了，你也忘了吧。”

    说罢，他拿出钥匙开门。

    门推开的一瞬，颜瑾宁横跨一步挡在他面前，“我跪，我现在就跪。”

    他的要求并不过分，曾经她也是这么对他的。

    就当是偿还了。

    颜瑾宁咬紧牙根，一瞬不瞬地紧紧攫住季怀洲淡漠的脸，想从他的眼中捕捉到哪怕一世的情绪松动。

    然而没有。

    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