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颜瑾宁稳住心神,淡淡的“嗯”了一声。
“是的,终于,下山之后我就回京城了,如果你需要我帮忙,离开之前我会再帮你向梅夫人争取一次。”
听见她说要回京城,季怀洲有一种似乎解脱,又似乎更加闷得慌的情绪油然而生。
“还回来吗?”
他本不想问得彻底,嘴巴却不受自己控制。
季怀洲的问题落在颜瑾宁耳中,好像生怕她再找上门似的。
她保持温和的语调,“不回来了,你在兴城发展是个很好的机会,或许我们再见面的时候,是你已经闯出一番天地了呢?”
在山神碑前,她请愿山神能够保佑季怀洲事业有成,一帆风顺,能够早早实现他的目标。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她想为他做,却不能为她做的事。
那一秒,她无比希望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明存在。
颜瑾宁说完,便重新迈开步子往前走。
突然,她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加快了。
季怀洲径自走到前面,在她愕然的目光中蹲下身。
“上来,我不想让别人说我一个大男人把你丢在山上,划清就是别人在提起我的时候,不会再联想到你颜瑾宁的名字。”
颜瑾宁站定,心里已经疼成了一片。
原来是这样吗?
那她成全他。
颜瑾宁飞快抹掉眼角的泪水,俯身趴在季怀洲的背上。
他背着她,她能感知到他身上的体温。
她几乎迷恋的埋在他的肩头,贪婪的闻着独属于他的清冽味道。
过了今天,她就彻彻底底的还他自由。
颜瑾宁双臂搂住季怀洲的脖颈,忽然想起自己双腿残疾的那段日子。
那时季怀洲刚来颜家,她把所有的气都撒在了他的身上。
医生说她必须要努力站起来行走,但那些佣人都很怕她,不敢扶她起来。
是季怀洲坚持将她从轮椅上扶起来,当她的拐杖,任由她在他的胳膊上掐下一个又一个印子。
后来她稍微能走了一点,季怀洲每天晚饭结束后都会带她到花园里散步。
有时她不想走耍赖了,他就背着她一步步往前,嘴里还说着安慰她的话,说她很快就能好起来。
花园种满了四季都能看见的花,每次绽放,都是季怀洲背着她去赏花。
她怎么就忽略了他的这些温柔呢?
她因为杜修远险些终身残疾,却用谎言骗了季怀洲三年。
颜瑾宁眼前的画面渐渐变得模糊。
她此时愈发觉得自己不配再和季怀洲在一起了。
这一秒,颜瑾宁才彻底醒悟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
啪嗒。
季怀洲的颈间突然一热,有温热的液体流进了他的衣领中。
他知道颜瑾宁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