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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眉细眼,眉发都已雪白,但走路仍是精神,正是皇帝身边内侍冯元一。

    林守跑上前去,躬身行礼,将李承秉吩咐的话转述,然后将盛放玛瑙杯的盒子双手恭敬奉上。网?址?发?b?u?y?e?ī???ü???ε?n?2???????⑤?﹒????ō??

    冯元一微眯着眼,略犹豫片刻,将盒子接过,道:“豫王殿下的意思我知道了,当尽力而为。”

    他转过身回去,到僻静处,将盒子打开,见里面不但有一对少见的红玛瑙杯,下面还夹着两张地契。冯元一心道:外面都说豫王张扬跋扈,可这一出手,就知道其行事周到。他将东西收好,随后到茶房端了两盏热茶出来。

    正殿内,皇帝端坐榻上,与一个年轻军士聊击毬。冯元一将热茶放在矮几上,再一看贵妃并不在殿中,应该是去内室休息了。

    军士所说正是刚才豫王与齐王那一局,他道:“……豫王殿下将毬拿回时心不在焉,这才错失先机。”

    皇帝哈哈大笑,道:“廊下都是长安贵女,莫非他是瞧见什么人分心了。”

    军士含糊其词,被追问再三,才说廊下有杨十娘和其他几个小娘子。

    皇帝又与他闲聊两句,便摆手让他离开。

    门外又有内侍进来,低声禀了一句。冯元一束手垂立在皇帝身后,听得清楚,内侍说的是,刚才太子与沈家女郎相伴在院中走动,被不少人瞧见。

    皇帝脸色未变,拿起热茶呷了一口,沉吟片刻,道:“沈家娘子怎么与太子走到一处去了?”

    殿中并无他人,冯元一便接口道:“今日梨园来的人多,总有无意碰上的时候。”

    皇帝不语,将茶缓缓饮尽,冯元一正要叫人来换茶,皇帝却已经站起身要去殿外走动。

    殿外草木葱郁,闲静雅致,若细听,远处隐约传来丝竹之声。皇帝喜好音律,侧耳听了片刻,忽然又叹了一声,道:“七郎向来心高气傲,不会因杨十娘失神输了击毬,朕本已为他择定王妃,如今倒有些为难……”

    冯元一沉默不语,如一块老石。

    皇帝道:“你跟着我多年,也是看着七郎大的,就没什么说的?”

    冯元一道:“陛下心疼豫王殿下无妻,其实太子殿下……也是如此。”

    皇帝皱着眉头,旁人都不敢这样直言。冯元一似是没看见皇帝复杂的目光,继续道:“两位殿下兄友弟恭,感情亲厚,实在不易。陛下对太子从来都是历练磨砺,别人不知陛下苦心,怕就怕有宵小生事,从旁挑拨,若让他们兄弟生了龃龉,于朝廷也是不利。”

    皇帝盯了他一眼,随后又挪开目光,道:“就你敢说。”

    冯元一垂头道一声不敢。

    皇帝在外逛了一圈,回到殿内,燕国夫人匆匆赶来,陪着他用了一盏茶,好说歹说,为杨十娘求了一个御前献艺的机会。皇帝见燕国夫人百媚千娇,使尽手段,又想着刚才“兄友弟恭”之语,却是拿定主意不能让杨氏女嫁给豫王为妃。

    到了申时三刻,梨园内外张灯结彩,装点有如仙境。皇帝端坐在御座上,贵妃相伴,文武官员则分列两侧。

    筵席开始,丝竹声悠扬而起,几十名宫女乐人持各色乐器演奏,身着彩衣的窈窕女子如彩蝶起舞,飞入场内,长袖飘飘,各展所长。

    长安年轻子弟也很少见识如此美轮美奂的歌舞,且梨园内许多舞曲都由皇帝与贵妃相商编排,因此众人待乐曲结束,都是纷纷道好。

    皇帝与几位近臣谈笑风生,燕国夫人几番劝酒,他连着饮了几杯。贵妃见状,却婉转劝道:“三郎莫多饮,明日该头疼了。”

    皇帝握住她的手,笑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