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学堂的杂役端着药碗进来。
凌清寒接过药,吹凉了递给明轩:“把药喝了,好好补一补身子。
有点苦,喝完了我给你块糖。”
明轩皱了皱眉头,还是乖乖地接过药碗,捏着鼻子一口吞了下去。
凌清寒真的从药箱里拿了一块麦芽糖,递给明轩:“真乖,奖励你的。”
含着糖,明轩的脸色渐渐有了血色。
束雪容看着儿子,心里疼得厉害,轻声说:“明轩,今天别上学了,娘带你回府休息好不好?”
“不用,娘。”
明轩摆摆手,“我已经没事了,婉柔阿姨说今天要教我们写‘平安’两个字,我想学会了写给娘。”
束雪容心里暖暖的,摸了摸儿子的头:“好,那娘在这儿陪你,等你放学了一起回府。”
苏婉柔笑道:“你就在这儿歇着吧,我让人给你搬张椅子过来。
有我在这儿看着明轩,你放心。”
束雪容点点头,坐了下来。
写完“平安”
两字,西边的太阳已经斜斜挂着了。
明轩举着纸,吧唧着小嘴跑过来,献宝似的凑到束雪容面前:“娘!
你看!
婉柔阿姨说我这字比昨天工整多了,你喜欢吗?”
束雪容接过纸,指尖滑过稚嫩的笔画,笑道:“喜欢,明轩写得很好。
我们回家,把这字贴在你爹书房里,让他也看看。”
苏婉柔送他们到学堂门口,又嘱咐:“雪容,你身子还虚,回去路上慢些。
明轩明天要是还想上学,就让采青送过来,我盯着他。”
“辛苦你了,婉柔。”
束雪容道谢,牵着明轩的手往侯府走。
路上,明轩一会儿指着路边的小狗,一会儿问江南的桃花什么时候开,叽叽喳喳像只小麻雀。
束雪容笑着应答,心里却还惦记着宫里的消息。
谢照君去了大半天,怎么还没回来?皇上的病情到底怎么样了?
刚走到侯府门口,就见两个暗卫守在门边,脸色沉重。
见她回来,暗卫立刻上前躬身:“夫人,您可回来了!
将军临走前吩咐,若是您回来,立刻带您去地牢,有要事。”
“地牢?”
束雪容心里一紧,“出什么事了?是阿苗?”
束雪容早觉出不对劲——自从阿苗进府,侯府里有时会飘散着淡淡的南疆草药味,而且阿苗每次去采买,回来总比预计时间晚半个时辰。
之前因为自己中蛊、明轩昏厥,没来得及查,现在暗卫提地牢,十有八九就是指阿苗。
“是,”
暗卫点头,“今早我们在阿苗的房间搜出了这个,将军让先把她关在地牢,等夫人回来再审。”
暗卫递过来一个小布包,束雪容打开,里边是几片干枯的草药。
正是南疆用来养蛊的“引蛊草”
,还有一张折叠的纸条,上面用南疆文字写着:“侯府守卫虽严,谢照君近日常去皇宫,可趁束雪容身子虚,对明轩下手,逼谢照君妥协。”
束雪容握着纸条的手一阵紧缩,指节白。
明轩凑过来,见她脸色不好,小声问:“娘,怎么啦?是不是有什么事生啦?”
“没事,明轩别怕。”
束雪容收起纸条,摸了摸儿子的头,“你先跟采青回房,娘去去就回,回来给你讲故事。”
采青连忙过来,牵着明轩的手:“少爷,我们回房吃点心,等夫人回来。”
看着明轩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束雪容才沉下脸,对暗卫说:“带我去地牢。”
侯府地牢在西侧院子地下,又黑又湿。
刚下完台阶,便闻到阵阵霉味。
阿苗被绑在柱子上,头乱糟糟的,衣服上沾满灰尘。
一见束雪容进来,眼神登时变得凶狠:“就是你!
你早怀疑我是奸细是不是?”
“我本以为你真的悔悟了。”
束雪容走过去,声音冰冷,“给你机会留在侯府,给你机会去沿海各郡宣传防蛊知识,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你想对明轩下手?”
“哼!”
阿苗别过脸,“圣女对我恩重如山,你们杀了圣女,我就该为圣女报仇!
谢照君杀了那么多苗族兄弟,明轩是他的儿子,死了也活该!”
“你糊涂!”
束雪容不禁提高声音,“阿依朵反叛,害死了多少南疆百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