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火烧山。”
“什么?”
除了白烨和清茗,其他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放火,烧山!”
风七从篝火里抽出一根燃烧着的木头,转头往山脚走去。
其他人对视一眼,虽然面有难色,还是学着他的样子,取了篝火往山脚进。
放哨的山匪还以为风七是要带人打上山来,匆匆往山上跑。
等他跑到山顶,山下的树早已烧着了一片。
别说是人,任何还在山上的东西都逃不掉。
一时间,浓烟滚滚,火光冲天,飞鸟四起,走兽皆惊。
望着这熊熊大火,没有一个人是开心的。
不留活口,这是抄家灭族时候才会做的事,寻常打仗连一个投降的机会都不给,可以说是十分残忍了。
“咻!”
风七正走神时候,身后传来一声破空声。
他下意识地偏头,眼见着那箭矢就要射中他脸颊。
“叮。”
白烨出手极快,手中长剑一横,堪堪接住这一箭。
也就是这瞬息的时间,风七逃过一劫。
否则即便是不死,也会毁容。
白烨一看手中剑,被那箭矢硬生生射出一个小坑。
这是何等力量?何等准度?又是何许人也?他抽身欲追,却被风七拦下:“姐夫别追了,他既然想杀我,以后还会再见的。”
大火足足烧了三天三夜,三千人马在山下守了三天三夜。
没有一个人活着从山上下来。
风七班师回朝的那日,天空下着瓢泼大雨。
城门主街门可罗雀,就连那檐下避雨的人,也是尽可能不去看风七那一行人。
仅此一役,风七就有了个玉面修罗的诨号。
此刻,他正跪在大殿中央听训。
“风沐竹,你可知错?”
龙椅上的皇帝把玩着手上的翡翠扳指。
“臣知错。”
公然放火与杀人无异,按律,就是判个车裂之刑也不为过。
皇帝倒是没想到他会乖乖低头,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哦?既然你知错,岂不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了?”
皇帝将身子往后一仰,直接靠在椅背上。
“臣不敢,只是晚间烤肉,火燃得太旺了,臣下次一定小心!”
风七避重就轻地承认了放火,却又不说是故意的,皇帝觉得有些好笑。
“没有下次了。
即日起,撤去你将军职位,把兵符交出来吧。”
皇帝摆摆手,自有太监端了托盘过去收风七的兵符。
风七倒是也不留恋,痛快将之解下,扔到托盘里,出一声闷响。
吓得一众大臣冷汗直流。
“怎么?不服?”
皇帝复又直起身去看他。
“草民不敢。
只是草民出城一遭,风吹日晒雨淋,即便是不小心把山点着了,烧死的也是些匪徒罢了。
皇上倒也不至于这么狠心,一点赏赐都不给我吧!”
风七耍起了赖皮,倒是惹得皇帝哈哈大笑起来。
“好你个忠勇伯世子,放火烧山还敢问朕要赏赐!”
皇帝从龙椅上站起来,来回踱了两步,道:“放火烧山,按律当斩。
朕念你剿匪有功,这次便功过相抵了。
回家去,这几日不要让朕再看见你,回去吧!”
“谢皇上。”
风七应声,却没半点想走的意思。
“怎么还赖着不走?”
皇上问。
“皇上当真不打算赏草民些什么吗?”
此言一出,已经有官员开始互相递眼色,估摸是在猜他的棺材到底是应当打一具红色的还是应当打一具黑色的。
“你想要什么?”
皇上被他逗得有些高兴,随口问了一句。
“草民父亲还抱病在床,想求皇上赐点药与家父治病用。”
说着,风七又磕了个头。
“也罢,念在你一片孝心,福寿,挑一株人参送过去吧。”
皇帝坐回龙椅,还用食指敲了敲扶手。
“是。”
福寿躬身应下。
“草民谢过皇上,草民告退。”
风七见好就收,一溜烟跑没了影。
“众卿还有何事要议?”
风七没留下听他们后面的话,一路骑马回了忠勇伯府。
谁知刚进自己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