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村,陈家。
陈无忌睁眼,看着被烟熏得黢黑的墙壁,以及只铺了一张席子的硬炕,半晌无言。
脑子里的记忆正在如走马灯一般铺展开来。
他知道自已穿越成为了大禹王朝边疆地区的一个痴傻的小猎户身上。
但他不是那么想接受。
因为家里太穷了!
就连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被子只有一床,也没个褥子什么的,就在梆硬的席子上面睡。
至于衣服,就更操蛋了。
陈无忌此刻的状态,完全就是一活脱脱的野人。
没有裤子,只有皮裙加一件皮衣。
挂空挡就算了,居然还是美猴王同款豹纹。
不愧是干猎户的,讲究。
而让陈无忌感到震惊的是,就这小子这么穷的状态,居然还有个国色天香的媳妇。
不过大概是心疼陈无忌太辛苦了,这个被陈无忌捧在手心里都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美娇娘也在他痴傻期间,提桶跑路了。
“可惜了,这个美娇娘走得早,若是晚点走,让我用用,也算是给我点福利。”
陈无忌有些惋惜的摇摇头。
这时,房门被轻手轻脚的推了开来。
紧接着一个姿容清丽,身段婉约婀娜的女子捧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粗碗走了进来。
她在炕沿上坐下,伸手摸了摸陈无忌的脸蛋,有些心疼的说道:“乖无忌,来,起来把这碗药喝了,喝了药病就好了。”
那软绵绵的手掌让陈无忌浑身一个激灵。
眼前的女子名唤霍三娘,是个温柔到了极致的女人。
她两年前嫁给了原身之兄,卡那段时间,恰逢其兄病重,连磕头都是被人抬着去的。
霍三娘的爹娘和陈无忌去年刚刚去世的老爹,都认为冲冲喜,病就能好了。
可惜这喜大概是冲错了地儿。
成婚不到两个月其兄不但没好,反而彻底的撒手人寰了。
因为病重,他们俩连洞房都没有入。
陈无忌疯傻之后,生活起居全是霍三娘在照料。
两人一个没了夫君,一个跑了媳妇,也算是同病相怜。
陈无忌想着,翻身坐了起来,接过了霍三娘手中的药碗。
他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方式,跟这个陌生的女人开场。
那就先喝碗药压压惊吧。
霍三娘低头往陈无忌空荡荡的皮裙下扫了一眼,蓦的红了脸颊,心里也不由起了一些涟漪。
但碍于两人的关系,那些许涟漪,她始终没敢表现出来。
“无忌,喝完药你好好歇着,我去袁老二家借二两粟米,给你做午饭。”霍三娘红着脸,低着头说道。
闻言,陈无忌猛然想到了一个事。
家里早已无米下炊了,也不知道这几日霍三娘是怎么养活他们两个的。
而且自已没吃的也就算了,月前官府的人来了一趟,催缴户赋和山林川泽税。
从朝廷催缴开始,到最后截止,前后有一个月的时间供百姓筹措银钱。
如果到期缴纳不了,就会被强制押到边疆做劳役。
那个地方十去九不回,一旦去了跟宣判死刑没什么区别。
现在算算日子,已经没几天了。
陈无忌顿时头皮子麻了。
没吃没喝,还要缴纳赋税,这什么地狱开局。
“我,我起来,去……去,打猎。”陈无忌继续维持着傻子的人设。
他需要一个恰当的理由让自已变得正常起来。
霍三娘拦住了陈无忌,“你这个样子打什么猎,出门找着家都困难。”
陈无忌从墙上取下弓箭、绳索背在身上,又拿了一把木枪在手中,“我,我行的,行的。”
说罢,不等霍三娘再说什么,就拔脚冲出了屋子。
他可以不当君子,但他想当个有担当的男人。
穿越到这小子的身上,与他有关系的人除了那个提桶跑路的女人,现在也就这位温柔的女人了。
怎能让这样一个女人无米下炊,无衣可穿呢?
西山村不大,山前山后加起来拢共也才三十余户人家。
陈无忌抄近道出了村子,一头扎进了大山。
这小子年幼的时候可没少跟着父兄进山,周围的几片山头都很熟悉,这给陈无忌省了很多的麻烦。
一路观察着周围的环境,陈无忌的两只眼睛跟那探照灯似的瞪圆了搜寻着猎物的踪迹,不管是天上飞的,还是地上跑的,只要是填饱肚子的他今天都想要。
在翻过山坳,穿过一片浅水塘的时候,他忽然注意到了一个横着走路的家伙在水里一闪而过,“我去……山上也有这玩意?”
不怪陈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