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无忌的螃蟹还没有出锅,蝲蛄已经被这几个人给造完了。
“陈小友,此物可还有?”韩春深意犹未尽的问了一句。
陈无忌摇了摇头,“还剩一点,但是给家里几位娘子留的,让她们也尝一尝。你们等会吃螃蟹和牛肉吧,今日在山上就抓到了这么一点。”
一看这几个人的样子,陈无忌忽然发现,家里往后似乎可以多一个炒蝲蛄的营生。
如果袁秀才说的不假,这东西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应该捡起来很容易。
再加上他的配方,完全可以做为一个季节性生意。
一盘要他一、二百文的应该不过分吧?
韩春深遗憾说道:“头一回吃到这么鲜美的东西,竟差点被他狰狞的外表给欺骗了,不知陈小友可否方便再分出来一些?老夫今日豁上这张老脸,都想多尝一尝,实在是……意犹未尽啊!”
“这……”陈无忌被难住了。
该说不说,这老头这个要求确实挺冒昧的。
霍三娘看了一眼陈无忌留下来的蝲蛄,轻声问道:“无忌,我们三个简单尝一点就好,让客人吃好,我们若是想吃,改日你再做也是一样的。”
“……那行吧。”陈无忌只好点头。
他是想让娘子她们尝个鲜,吃个过瘾的。
可她这话都说出口了,他也不能干那得罪人的事。
霍三娘留了一碟子,然后将剩下的全部都端上了桌,“几位吃好点,无忌是觉得我们几个也没吃过,就想让我们多尝尝。不过,我们不碍事的。”
韩春深有些过意不去了,“这怎生得好?我们这客人做的却是成了恶客了,如此不美,不美,少分一点便可,一点便可。”
一顿谦让之后,陈无忌留下来的蝲蛄被一分为二。
韩春深眼睛盯着桌上的蝲蛄,半弓着腰冲外面喊了一声,“春生呐,春生,去车上拿两匹布过来。”
“知道了老爷。”门外有人应了一声。
片刻后,一名少年抱着两匹布噔噔跑了进来。
“这饭菜老夫可不能白吃,两匹布给几位夫人做身衣裳。”韩春深冲陈无忌拱了拱手,歉意说道。
话是说出口了,可韩春深也觉得这张老脸烫得慌,还想把脸要一要。
“韩掌柜的太客气了,说好了我请二位吃顿便饭,怎还让你如此破费?”陈无忌说道。
你这么一搞,我等会还怎么坑你们的银子?
韩春深摆手,“布匹乃是小事,只是我的一点歉意。此外,老夫还有个不情之请,陈小友,不知老夫往后能不能常来蹭饭?不求其他,有此物即可。说来惭愧,我这人别的还好,就嘴上这点东西戒不了。”
“东市最近有一个卖东坡肉的摊位,老夫每日都是第一个去的,吃的是第一口最热乎的。”
陈无忌早就看出来了。
一个生意做到这等段位的人,却在别人家吃饭的时候,连礼数都不顾了,这是只有真正好吃之人才能干出来的事儿。
一般人哪怕觉得好吃,也绝对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我这儿随时欢迎,只是路途有些遥远。”陈无忌顿了一下,“这样,若韩老喜欢吃,我倒是有个主意,我在山上若有所获,炒好了遣人送到韩老府上去,届时你让人再热一下便可。”
“还有那东坡肉,韩老也没必要辛苦排队,我吩咐一声,也让他们给你送过去就行。”
韩春深有些惊讶,“原来陈小友与那卖东坡肉的是一脉相承?”
“确实有些关系。”陈无忌淡笑,并没有把这个事详细多说。
韩春深很是欣喜的感叹了一句,“难怪呢,有陈小友在,郁南城中那些酒楼、分茶怕是要遭殃了啊。不过,我们这些好嘴的食客倒是有口福了。那就这般说好了,届时可就要劳驾陈小友了。”
“举手之劳而已,您老多多捧场,我这生意才好做。”陈无忌笑道。
“酒香不怕巷子深,以陈小手的手艺往后远的不说,在南郡这一亩三分地必有你的一席之地。”韩春深对此有绝对的信心。
就他吃出来的经验,只要这小子不被那些豪门大族惦记上,往后必然可以依靠庖厨上的这些手艺发家致富,腰缠万贯。
陈无忌对此也有信心。
大禹的美食在方方面面都偏传统,味道也并不丰富。
其中,最突出的当属各色各样的羹。
可羹不管弄多少的花样,始终还是显得有些单薄。
但羹和炒菜搭配在一起,却是个完美组合。
陈无忌今日把这俩人邀请到家里来,真正想要的其实是另一门生意。
没成想一顿爆炒蝲蛄倒是先把这个机会给占了。
“两位都是做皮货生意的,你们的皮子是在昶水中浸泡鞣制是吗?”陈无忌将切好的牛肉盛到了盘子里,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