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水流声在通道里漫开,从细碎的叮咚渐成奔涌的轰鸣,像无数双看不见的手,在前方牵引着脚步。岩壁上渗出的水珠顺着纹路流淌,在火把映照下宛如银线,串起石壁上模糊的刻痕——那是历代守陵人留下的印记,有的是简单的符号,有的是潦草的名字,在水汽里晕开,仿佛在低声絮语,讲着千年前的嘱托与未尽的牵挂。
老金的地脉珠越发滚烫,光芒透过指缝落在水面,折射出晃动的光斑,像撒了一路的星子。他回头时,正撞见阿鬼用通脉铲轻轻敲了敲岩壁上一个“戍”字刻痕,那是他祖父的名字。少年指尖的水珠滴在刻痕里,竟泛起一圈细碎的金光。
“这水脉比笔记里记的更活。”阿鬼抬头时,眼里映着水流的波光,“祖父说,地脉活了,守陵人的印记才会显灵。”
洛离正将烘干的草药末收进陶罐,闻言轻笑:“那是说,咱们走对了?”她晃了晃陶罐,药草的清香混着水汽漫开,压过了石壁的土腥,“刚才困煞池里的煞气,倒像是被这活水冲得没了脾气。”
苏烈用工兵铲拨开前方垂落的石钟乳,溅起的水花落在叶薇的丝绢地脉图上,晕开一小片墨迹。叶薇却没在意,指着图上与眼前水脉重合的线条:“你看这里,图上标注的‘断脉处’,现在明明是通的。”她指尖划过墨迹晕染的地方,“说不定不是地脉断了,是以前的人没找到活水的源头。”
林野正用布巾擦拭沾了水汽的药粉罐,闻言抬头望向水流尽头:“源头就在前面了。”他的声音混在水声里,带着一种奇异的笃定,“你听,那不是普通的水流声。”
众人凝神细听,那轰鸣中竟藏着规律的震颤,像巨大的心跳,与地脉珠的光芒同频共振。阿鬼突然按住腰间的罗盘,地脉草指针剧烈摇晃,最终稳稳指向那片越来越亮的光晕——
“是‘定脉石’!”少年的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笔记里说,地脉核心的定脉石会随活水共振,能镇住所有煞气!”
水流在这里汇成漩涡,中心立着块丈高的青石,石上刻满了流转的符文,正随着水流转动,每转一圈,周围的水汽便蒸腾起一层金光。老金的地脉珠突然脱手飞出,稳稳嵌在定脉石顶端的凹槽里,刹那间,整个水脉的轰鸣都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磅礴的声响,无数光点从石缝里涌出,顺着水流漫向四方。
阿鬼的通脉铲在这时轻轻颤动,他低头,看见铲头倒映出自己的影子,与岩壁上祖父的刻痕重叠在一起。而老金、洛离、苏烈、叶薇、林野的身影,也在水光里渐渐与那些模糊的守陵人印记相融,像一滴水汇入江河,自然而然,却又分明是新的浪头。
“原来所谓关键,不是找到什么秘密。”老金伸手触碰定脉石,冰凉的石面传来水流般的脉动,“是咱们这些人,真的成了地脉的一部分。”
水流声再次漫涌上来,这一次,没人再觉得那是单纯的指引。那是地脉的呼吸,是历代守陵人的低语,更是他们脚下这串正在被续写的脚印——属于他们的故事,不是走到了关键,而是在这活水与金光里,真正开始了。
定脉石上的符文随着地脉珠的嵌入,开始流转起金色的光带,像有生命般沿着石身蜿蜒,与下方奔涌的活水交相辉映。阿鬼蹲下身,通脉铲轻轻探入水流,铲头立刻被一层金光包裹,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温和却强劲的力量顺着铲柄传来,与自己血脉里的守陵人印记产生了共鸣。
“祖父说过,定脉石认主。”阿鬼抬头时,眼里的光比火把更亮,“它在回应我手里的通脉铲——这是咱们守陵人的信物。”
洛离将陶罐里的草药末撒向水面,药粉遇水化作淡绿色的雾霭,与金光交织成网,顺着水流蔓延开去。“这些草药能安抚残留的煞气。”她看着雾霭掠过岩壁上的刻痕,那些模糊的名字仿佛被擦亮了几分,“你看,连老祖宗们都在‘谢’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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